“堡主?”站在主座后服侍的仆佣闻言,忙趋前向裴子烨请示。
“不用麻烦了,就让夫人直接坐到我的右侧就行丁。”裴子烨道。
仆佣闻盲,迅速在主座旁添上碗筷杯盘。打从她进场,全场就鸦雀无声的注意着他们的举动与育谈,除了好奇之外,当然也是想多搜集一些情报,以利于日后和裴家堡的生意往来。
如今看来,这不常露面的堡主夫人美则美矣,却似乎不如艳若桃李的李妍姬姑娘受宠呢!现场的宾客当下心里有了数。
打小寄人篱下,镂月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又岂会看不出众人心中所想的?她瞥了一眼李妍姬,毫不意外的瞧见她得意的笑容和示威的眼神。
“堡主,姊姊既然来了,妍姬理当让位的!”李妍姬说是这么说,却没见她有起身的打算。
“不用了,是我自己来迟,怎好为了我而造成大家的麻烦呢?”镂月微笑道,像浑然不觉裴于烨这样的安搏是侮辱了她似的,从容的要一脸担忧的红绡扶她上前就座。
裴子烨挥手示意让底下的表演继续,两眼则是狐疑的紧盯着她。
镂月垂首敛眉的坐在座位上,可她的心却快乐的仿佛就要跳出胸口。
以对待妻子而言,他让李妍姬坐在副座,却临时在主座旁添个座位让她坐,的确是个侮辱。
但她是宋镂月,一个原本没资格列席晚宴的人,如今却通俗地在他的身侧,外人绝对无法想像她的心里有多么的兴奋。
强烈的欢喜让她根本无暇去思及,他此举是故意在众人面前折辱她堡主夫人的身份。
“水粼粼,不管你打什么主意,我都不会让你得逞的。”裴子烨突然倾身在她耳畔冷冷的道。
兴奋之情就这么被他用冰水浇熄,镂月挫败的暗自叹口气,差点忘了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只能远远望着他就心满意足的宋镂月,而是可以理所当然地伴在他身边,却让他无比厌恶的水粼粼。
“妾身不懂堡主的话,妾身会打什么主意?”镂月故意忽略颓丧的情绪,摆出盈盈笑脸。
既然接爱收了水粼粼的身份、美貌,他人对于水粼粼的观感、评价,她自然也得全盘接收,对此,她早有心理准备了。
而且,虽然有点奇怪,但她心里对于裴子烨所表现出来的厌恶,其实是喜多于愁的。
本来,在她决定回来时,她想,只要能接近他,就算被当成水粼粼也无所谓,可是,等真正接近他了,她却又希望他看的人是“她”——宋镂月!
她不想承受一丝一毫来自于他对水粼粼的柔情,一点也不想!
她的反应换来裴子烨另一阵狐疑的审视。
“妍姬敬堡主。”李妍姬娇媚的端着酒杯由副座移过来,裴子烨的注意力一享放在水粼粼身上,让她起了危机意识。
意识到李妍姬偎过来的娇躯,裴于烨本来想推开,
但在瞄见自右侧瞥过来的视线时,他略微顿了,下,冷眸一闪,唇角忽地扬起,伸手一揽,李妍姬整个人便跌进他的怀里。
“堡主!”李妍姬娇呼一声,有些受宠若惊。
裴子烨向来厌恶女人恃宠而骄、不识大体的在人前摆出和他状似亲密的举动,她自然十分清楚,也一直谨记在心。
若不是为了要激怒水粼粼,她根本不会做这种有可能会惹裴于烨厌烦的事。
不过,她也仅仅只敢稍稍靠向裴于烨,却没想到他会一把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这是不是表示他已公然承认她是他的女人了?
李妍姬故作娇羞、柔顺似水的偎在裴子烨宽阔的胸膛上,还不忘投给镂月一个胜利的微笑。
镂月的笑脸先是僵了一下,心里头着实因他的举动而酸了一下,但在看见李妍姬朝她示威的笑容时,一股傲气反倒涌了上来,烛不怒反笑的对上裴于烨的眼,轻描淡写的把他当众送给她的难堪处境给化解了。
“堡主若是醉了,妾身让人送上解酒茶可好?”言下之意,是在指责他失态了。
裴子烨斜睨她一眼,嘲讽的扬起唇角,几时她也懂得什么叫失态了?
他不说话,但他怀里的李妍姬倒是娇娇柔柔的开口了。
“姊姊,你较少出席晚宴,所以不清楚,请别担心,堡主有干杯之量,没那么容易醉的。”
语气虽是恭顺,可是辞间却是故意点明她受冷落的事实。
“李姑娘,你确定堡主没喝醉?”镂月微蹙额眉。
“当然,堡主……”
“大哥是喝多了点没错,对吧!大哥?”尹云蔚截断李妍姬的话道。
裴子烨皱着眉头看向尹云蔚,对尹云蔚一再帮水粼粼的行为感到不解,不过,他还是推开了李妍姬。
“还没有醉到需要喝醒酒茶。”
镂月觉得无趣的看了一眼尹云蔚,她本来想让李妍姬自取其辱的,既然被尹云蔚看穿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怎么想让众人看笑话。
她摆出最美的笑容迎视裴子烨鄙夷探究的眼,能得到他的注意,总好过他对她视若无睹,镂月苦中作乐的想。
晚宴上表演了什么,镂月全没注意,她一直表现得像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一双眼始终停留在裴于烨的身上,给足了裴子烨面子,更满足了自己三年采想靠近他的心愿。
可以这么近而且这么久的看着他,让她心情好得自动过滤掉不想理会的人事物,比如他的嫌恶、李妍姬的狐媚勾引、尹云蔚探究的眼光,以及宾客们好奇兼看戏的神情……
今晚,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