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恐怕除了韩沐辰和她自己,再没有人知道她流产的真相。
雷允晴握住江措的手,她的手抖得厉害,掌心也冰凉:“他跟那个乔佩一直有联系。他们没有分开过,他一直瞒着我。”
江措张着的嘴里发出一声诡异的嘶哑的“啊……?”
雷允晴点点头,不说话。韩沐辰也闷着头不吭声。
半晌,江措一下子抽出手,扶着她的脸,问:“那你们打算离婚?”
雷允晴没想到她有这一问,怔了怔,低下头,自嘲的笑了:“哪有这么容易。我妈这次虽然气着了,可心里还是希望我跟他和和气气的,毕竟我们家从来没有离婚的先例,我妈当年也是……算了,老一辈的事,不多说了。况且陆家那边什么态度,也还不知道。他这次肯过来接我,想必老太太和他妈妈还是希望我们在一起,至于他怎么想,我不知道……”
雷允晴有点语无伦次,离婚,离婚……这是唯一的途径吗?
难道每一段婚姻走到最后,都不可避免的要碰上这两个字吗?
可是,不离,又该怎么办?
破了的感情还能圆满吗?这样的痛在心里埋下了种子,还让她以后怎么原谅陆子鸣?
江措看到她茫然失措的样子,突生一股愤怒:“当初他来的时候,我还觉得的他人模人样的,怎么尽做这猪狗不如的事?我现在就下去,问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江措刚迈开步子,就被韩沐辰拉住,他用力的大手攥着她手腕,皱眉道:“小江,别这样。”
“那要怎么样?他都欺负我们家允晴到什么地步了?”
江措不服气,韩沐辰使劲的拉住她:“人家都是劝和不劝分,你怎么尽想着他俩离婚?”
“这样还不离?”江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忽然反应过来,“哦,我差点忘了,你们俩是兄弟,难怪你帮着他说话。我看你们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江措是直肠子,火爆脾气,眼看跟韩沐辰也要吵起来,雷允晴不想因为她的事,害得朋友也吵架,忙拉住她:“别说了,现在下去质问也于事无补。让他在那吧,咱当没看见,眼底下也清静。”
江措这才熄了火,挽着雷允晴进房:“对,咱看电视剧,他爱坐多久坐多久。”却理也不理韩沐辰。
韩沐辰无缘无故被一通炮轰,坐了一会,也自觉没趣,站起来告辞离开。江措依旧扭着头不理不睬,雷允晴只好起身送他。
在玄关门口,雷允晴压低声音说:“江措她就这个脾气,一转眼气就消了,你别跟她认真。其实她这点也挺可爱的,你们相处久了就会明白。”
韩沐辰看着她,并不说话。
雷允晴送他到电梯口,又说:“今天谢谢你了,路上开车小心。”
电梯无人使用,很快就在这层停下,他这才开口:“你进去吧。”
雷允晴笑笑,转身回房。韩沐辰站在原地,电梯门在他身后开了很久,又再次合上,他也没上去。
有些话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曾经她是他兄弟的准新娘,他只能感慨相见恨晚。
他待她不好,他心里为她不平。
他与她如胶似漆,他心里仍是难受。
思念盘踞在他心口,日日夜夜,仿佛一锅油,煎了又煎,熬了又熬,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熬成了灰,熬成了渣,熬到他自己仿佛也觉得不再痛了,于是就以为自己真的忘了。
他和她的好友交往,平静的约会,谈恋爱。他知道这是错的,可找不到对的路在哪里。
直到再见到她,他才发现,所有筑好的防线那么容易就摧枯拉朽,或许只需要她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那刻骨的思念,就再一次轻易的被勾起。
他不想再继续沉沦下去,可是又找不到出口,仿佛久病的人,借着一次次相见的机会,饮鸩止渴。
听到他们婚姻不合,甚至有离婚的打算,他心里涌起一股狂喜,但立刻又被压下。他觉得自己简直不可理喻,看到她过得不好,他怎么会高兴,可是心里又希望她能说出些决绝的话来,他说“劝和不劝分”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人怎么可以这么虚伪!
他就在这种微妙的钢丝线上挣扎,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三个字,说出口也许就会坠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可是不说,就得在这绝境里不断的挣扎,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是人格分裂,更加觉得羞耻,自己竟然会觊觎兄弟的妻子!
电梯停落在一楼,又再次升上来,他疲惫的靠进去,下定决心要斩断这一切。不管她和子鸣发生什么,都不该是他关心的了。也许老妈说的对,他是时候该考虑找个对象,谈婚论嫁,共同探讨一下将来的人生。
他走出楼道,按下遥控器,一整排的车子里,有一辆宝马发出“嘀”的一声,韩沐辰神色如常的走过去,仿佛完全没看到那停在一侧的白色兰博,拉开车门,发动车子,慢慢将车身倒出停车位,沿着小区指示标开出去。
车子开过那辆白色兰博时,韩沐辰突然感到一道目光凝聚在自己身上,本能的一踩刹车,深色宝马猝然停住,恰巧与兰博并驾齐驱。
两车的车窗都紧紧阖着,夜色下隔着深色反光玻璃,完全看不见车内的情况。
可是韩沐辰知道,车里坐着谁,想必对方也早已看到了自己。
两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