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看到乔佩原形毕露疯癫泼辣的样子,她会高兴的,可实际上一点都没有,没有一丝高兴的情绪,反而堵得更加难受。
她坦率的摇摇头。
陆子鸣看着她,双眼通红,声音发哽:“既然不高兴,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雷允晴蹙着眉,不明白他为何情绪突然如此激动:“我愿意这样,就算不高兴也愿意。”
嘭——
打火机被砸飞出去,在地上爆炸,发出刺耳的锐响!
雷允晴吓得一下子坐直了身体。
“雷允晴,你为什么能这么残忍?你难道没有心吗?你难道都不会痛吗?”他紧握着拳头,望着她的眼中一片哀凉。
雷允晴惊愕的发现,在他的眼角,竟然闪烁着类似晶莹的东西。
她觉得茫然,可更多的还是愤怒:“那你呢,你不残忍吗?你明知道这是个火坑,可是你逼着我跳下来,你对我时好时坏,你看着我在坑里挣扎,你很快活吗?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成天逢场作戏,你明明就不爱我,还要我为你生孩子,现在孩子没了,你就来责问我,我是残忍,可是也比不上你的万分之一!陆子鸣,我恨你!”
他整个人猛然一震,死死的盯住她。那一句“我恨你”像一柄尖刀,直直的插口入他的心脏。痛不可抑,他浑身发抖,没有任何办法,手不由自主的举起来。
雷允晴一笑,自然而然的把脸一仰:“打啊,你打!在餐厅的时候你就很想这么做了吧?乔佩不敢打,我知道你敢。”
陆子鸣张开的五指渐渐收拢,他捏紧拳头,眼睛发红,牙齿几乎咬得咯咯作响:“你……滚……你给我滚!”
雷允晴自嘲般笑了笑,拉开车门,转身就往外走。
车门猛的一声被掼上,他才猛然间被惊醒似的,有点茫然的看着后视镜里那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走得很急,那一点儿淡紫色的影子,很快就在暮色中模糊不见。
他弯下腰,双手伏在操控台上,额头却使劲的磕在方向盘上,ròu_tǐ上的疼痛抑制不了胸中勃发的恨意,他猛的坐起来,又把后脑勺重重的撞在椅背上,将手伸进发间,用力抓住发根。撕裂的疼痛渐渐令他冷静下来,他用发抖的手擦着打火机,终于点燃了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把烟送到口中,深吸了两口,终于停止了颤抖。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景瑞:“跟着雷允晴,看她去哪里。”
*
雷允晴下了车就一路疾走,她大病初愈后还没走过这么多的路,加上走的急,一会背上就出了汗。
她停下来,微喘着气,擦掉滑到眼角的汗,两侧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人间天上。
刚开始同床共枕的时候,她经常做梦,梦见一个人在长长的楼梯上往上跑,不停不停的跑,楼梯盘旋着向上,看不见尽头。她就这样跑到精疲力竭,却无法停止。凌晨时分醒过来时,她侧过头,看着枕边男子的睡颜,那样沉静而隽雅,却好像一个陌生人。
雷允晴扶着膝站起来,抬起头模模糊糊的想,刚才在车里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突然想起是陆子鸣,可是陆子鸣又是谁?现实与梦境越拉越远,蓦然回首,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走了这么远,再也回不去了,他们都不是当初一个大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了,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她伸手拦下路过的出租车,在车上打电话给江措。简短的说了下,自己晚上可能要过去借住。
一下车,江措已经站在楼下等她。江措也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在这种关键时候,雷允晴忽然打电话说要过来借住,不用问她也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雷允晴本能的拿手背擦了擦脸,刚才一路上她的脸上都湿湿的,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反正她不想被江措误会。
可是江措还是凑过来,上下打量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摇摇头,勉强撑起嘴角:“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并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关于乔佩的事,关于她和陆子鸣的事,她不知如何向江措开口。虽然知道只要她说出来,不论她做的是对是错,江措都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出租车开走,江措走过来,轻轻抱了抱她的肩:“没事,只要你想来,我这儿随时都欢迎你。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呢。”
雷允晴靠在她肩头,嗤的笑了,双肩轻轻耸动:“你丫没事说话这么煽情干嘛,害得我都想哭了。”
两个人牵着手,默默上楼去。
江措忽然想起来,问她:“你吃过晚饭了没?”
这一问,她到真觉得饿了。本来就被乔佩打扰的没吃成饭,又在路边跑了半天。她按按肚子,老实的说:“还没。”
江措拿出手机:“那我让沐辰买点吃的送过来吧。”
雷允晴忙阻止她:“不要麻烦别人吧?”
江措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连煤气灶怎么开都不晓得。而且只要我说是你没吃饭,他保管立刻就送过来。”
雷允晴被她说得心里怪怪的:“那也应该是他听你这个女朋友的话吧。”
江措拨通电话,没再与她争论下去。电话里,韩沐辰果然应承下来,说半个小时后到。
进了屋,电视里正在播最近热门的电视剧《裸婚时代》,茶几上堆着的都是江措的最爱,薯片、杏仁、巧克力。
雷允晴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替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