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眉,就着身边巨大的观景玻璃理了理头发,然后迈步走到林子捷身边,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肩膀。
“嗨”
林子捷疑惑地抬头,不过这样的疑惑也仅仅持续了一秒钟,他张开嘴,目光顿在颜采身上,俊秀的脸露出轻微诧异:“颜采?”
“没想到吧,真巧啊。”颜采笑得客套又灿烂,顺势又对坐在林子捷对面的女人伸出手,主动自我介绍道:“想必这位是林太太了,你好我叫颜采,子捷的大学同学。”
或许是她的表现实在是太有风度,这位林太太有些仓促地站起来同她握手,险些打翻了面前的餐盘。
虽然看过照片,不过近距离打量林子捷如今的老婆时,颜采也不禁为这个男人叹了一口气,这位林太太长得又黑又瘦又矮,说五官端正已经算勉强,难为林子捷可以天天搂着这么一个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他曾经是那么地崇尚美感。
金钱的力量真大。
“咱们应该有好些年没见了吧。”林子捷朝颜采温和地笑:“时间过得真快,你越来越漂亮了。”
颜采轻轻掩住嘴,笑了两声:“哪里比得上你啊林子捷,我呢,是越来越人老珠黄,你呢,就越来越阴险狡诈,不过这也算正常,老话,姜还是老的辣嘛。”
“你说什么呢。”林子捷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算了,不说这些,我是真来向你问好,这么多年没见了,有缘分再遇到,得体的问候还是应该的,我就说一句话,说完我就走。”颜采拿起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同林子捷手边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轻快地语气朗声道:“你这个杂种好久不见了,我他妈的把你的孩子流了你开不开心?”
说完,她举起酒杯,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仰头喝得一滴不剩。
整个餐厅里鸦雀无声,林子捷的脸已经歪得不能再歪,他老婆正切着牛排的餐刀叮叮当当落在了地上,刚走到颜采身后的文瑾也张大嘴,半天没合上。
“文瑾,我们走。”颜采不再多话,冷哼一声,拉过文瑾的手朝餐厅门口走去,临在大门前,她仿佛还觉得不解气,又转身对着那个正同自己老婆费力解释着的男人,狠狠竖起了中指。
门口迎宾的一排侍应生眼珠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居然真把那句话对他说出来了。”站在楼底下,文瑾舌头都打了结。
颜采道:“难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这种人就不该跟她客气,本来我还预留了一句台词‘你爸当初怎么没把你射在墙上’,不过这句话对长辈实在太不敬了,我说不出口,就给他留点面子。”
“你这面子可留得真到位。”文瑾抹了抹前额上的细汗:“说实话刚才我真怕你和林子捷打起来,冷汗都出了一身。”
“既然这样就快点回去,洗个澡然后让你老公帮你松松筋骨,我帮你拦车。”颜采对路上的车流伸出手。
“别。”文瑾把她的手扯回来:“你忘了,你家里那个小朋友怎么办?”
颜采这才想到还有件大事没处理,沮丧地垂下肩膀,摇头道:“还能怎么办,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这么兜着,我也不多想了,好歹是我主动的,也不能去怪人家。”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太乐观,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文瑾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现在的人内心可阴暗着呢,少不了拿这来说事的,前几年那些闹得满天飞的艳照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你啊,还是留个心眼。”
颜采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乔宇川他应该不是那种人。”
“我也没说他一定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谨慎一点总没错,其实打从我知道你让一个刚认识的男人搬到你家的时候,就觉得这种事迟早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望着文瑾一本正经的脸,颜采只觉得淅淅沥沥的冷汗从背心浸出来。
乔宇川他,真的会是那种人吗。
半小时后,她回到家,晚上八点钟,本该是个万家灯火的时段,屋子里却黑漆漆一片。
她摸着墙将灯打开,见到客厅里的情形,不禁让她瞳孔一缩。
乔宇川一身衣服整整齐齐,趴在客厅的茶几上,似乎是睡着了,身边放着他的行李箱和吉他,颜采顺势朝他的房间看过去,果然,房间里边收拾得干干净净。
或许是灯光太刺眼,乔宇川身子动了动,抬起了头。
“你醒了?”颜采干巴巴问了一句,指着那个行李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搬走?”
乔宇川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盯着颜采看了半晌,忽然从沙发上起身,就这么呈九十度弯腰下去鞠了一躬,用沙哑的声音道:“真的非常对不起。”
颜采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好大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你你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乔宇川直起腰,紧紧抿着嘴唇,说道:“颜小姐,我知道现在道歉大概已经没用了,如果你要报警的话,我一定会配合警方调查的。”
纵使颜采在进门前已经想过了面对乔宇川的种种可能,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会发生眼前这样的事,看乔宇川的意思,他居然打算就这么直接扛下来。
这个乔宇川,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你先坐下,坐下慢慢说。”颜采咳了两声,看着乔宇川身边的行礼道:“你都不事先问问我,就打着包准备走人了,你是真心想要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