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穆川朝她走来。她自信地笑笑,却见对方一把曳着她的手臂,二话不说地往外走。
“去哪里?”她语气有点意外。
“别啰嗦。”他语气不耐。她便不说话了,只跟着他穿过长廊,一直走下去。外面的雨此时已经停歇,铺展出大片的星空。
他突然在长廊尽头停下,伸手搂过她,低头吻着她的唇。她昂起脑袋,大方地承受着他的吻。
穆川慢慢放开了抱住她的手。
“告辞。”他转身离开。
“你在逃避什么东西,对吗?”她拉住他的衣袖。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也不回答,也不否认。
“是女人吗?”
见他沉默,她摊开两手,微笑着说:“让
我帮你忘掉她吧。”说着,她掂起脚尖,伸出两臂勾住他的脖子,再次吻上他的唇。
她的手中握着冰冷的钥匙,轻轻划过他的后颈。“我的房间在上面。”她喃喃道。
进了她的房间,穆川脱了衣服去洗澡,边泡在热水中边喝着酒。她从身后夺过他的酒杯,也进入浴缸。她开始吻他,海藻般浓密的长发落到他胸前,他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他伸出手来,摸到她耳朵两侧的耳环。
“为什么不摘下来?”
“你说呢?”她媚人地笑着。
眼前这女子,同样长着白皙的脸,同样拥有一头浓密的乌发,只是她永远媚视男人,善于运用自己的美貌。他突然有点怀念那个用毯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永远倔强地盯着你,永远无法驯服的少女。
面前殷樱开始吻着他的脖项,直到他后颈。她指着他后颈下方的小刺青,笑问:“这是什么?”
“夜叉。”
殷樱用手环着他的脖子,咬着他的耳朵:“纪念以前的女人?”
穆川只默默地摇着脑袋,那是他十四岁时刺的。那时候,哥哥夜叉的名号只在西京门中流传,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杀手界中,令人战栗的一个名字。
他脑子乱纷纷的,蓦地想起今晚他对哥哥说要把陆离还给他的话。脑中莫名其妙地浮现出陆离安详地躺在哥哥怀中的场景。
“无稽至极!”他低声骂着自己。
“你说什么?”殷樱的手轻柔地抚上他宽阔的胸膛。他突然觉得很烦燥,一把扯过她的头发,把她压在身下。
、突袭(上)
陆离觉得脑袋有点沉,她抬起头,见到眼前的台钟指向2点半。她想起来,自己做作业做得太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合上书,回头看见穆懿仍睡得沉静。她从衣柜中取出一条毯子,要盖在他身上。
毯子一角刚触到他,他猛地睁开眼睛,极狠地捉住她的手。她一怔,看到他瞬间冷静下来了,才开口道:“我只是帮你盖上毯子。”
穆懿无声地坐了起来,瞟向她桌上的台钟。
陆离讷讷地:“我听穆川提过你十二岁那年的事情。”
穆懿点起一根烟,什么也不说。那姿态极为孤独,像极了从科波拉镜头下走出来的教父,平静,冷漠,高处不胜寒。
他抬起头来,冷冷地:“你想说什么?”
陆离只是平静地:“我很想念我的妹妹,但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而你明明可以好好跟家人一起,但为什么偏要遵守那么愚蠢、那么不成文的规矩?”
“别以为调查过我们,对西京门的事略知一二,就自以为了解我。”他缓缓吐出一口烟。
“你明明对家人很好,看你对穆川的态度就知道了。”陆离正要说下去,穆懿突地掷下烟头,腾地站起,猛地上前捂住她嘴巴,在她耳边低声说:“别说话!”
陆离只见穆懿一脸警觉,知道他听到了什么不寻常的声音,但她却什么都没听到。她在心里想,职业杀手不知道经过了怎样严格的训练,连听觉都异于常人。
他松开捂着她的手,从身上掏出一把枪,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她的书桌。
她快步奔到书桌前,拉开抽屉。平日里以防万一而摆着的枪,赫然现于眼前。
“你留在这里,把门窗锁好。对手的目标是我,你留在房间里还是安全的。”穆懿仍紧紧盯着门口方向,“这个时候,你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双手了。”说着,他快步走了出去。陆离忙上前把门拴死,手里拿着枪,走到窗前,要把窗关上。
她心里忐忑不已,头脑乱纷纷,但那一天穆川逼着自己学枪的事,又涌上心头。她突然意识到,他在戏谑讥讽中要求她做的事,莫不是对自己有利的。
伸出手去关窗,窗外却蓦地现出一张冰冷的人脸。陆离心下一震,窗外那人已一把推倒她,拉开玻璃,跳入房中。
为了不妨碍听觉,以便辨认外来者,穆宅的每一间房间都没有铺上地毯。但那杀手显然无比专业,落地时悄无声息。陆离在心里急剧想着:镇定下来!镇定下来!
她举起枪指向那人,对
方却显然更为专业,早已快步跃到她床前。那人抓起一个枕头,挡在枪头上。陆离心下一凛,忙俯□子,子弹却已经砰地击出,射入她的左肩。
在同一秒,那杀手膝盖忽地一软,双膝跪倒在地。
陆离忍着剧痛,捂着左肩,只见对方的两条腿都中了子弹。她再也支持不住,身子朝后歪倒,却被身后的手臂抱起,软软抱在怀里。
“是谁派你来的?”穆懿一手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