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的寒梅院在苏府西北角,偏远零落,因为曾经死过人,别人都不愿意靠近。房屋破败不堪,冬天寒风透骨,夏天酷暑难耐,园内杂草丛生,完全是一处被遗弃的荒园,根本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就是在这样的地方,苏陌颜和赵姨娘相依为命十四年,直到苏绍谦发现她的美貌,她才搬到紫藤斋,只剩下赵姨娘和两个丫鬟住在这里。
苏陌颜站在寒梅院前面,心中涌起了一股愤怒,为了赵姨娘。
赵姨娘本是教书先生的‘女’儿,算是小康之家,自小订有婚约,原本能够平静宁和地过一辈子,却因为苏绍谦重病,需要冲喜,八字算到赵姨娘头上,结果被一顶小轿强行抬入苏府。结果,苏绍谦的病慢慢好了起来,合八字的算命先生得到一笔重金酬谢,做主让赵姨娘进府的苏夫人被‘交’口称赞贤惠大方,唯独赵姨娘,被丢到了寒梅院,任其自生自灭,谁也没有提过一句。
苏夫人心‘胸’狭窄,专行狠毒,即便赵姨娘早已失宠,却仍然被视为眼中钉,指使下人百般作践。
赵姨娘秉‘性’柔弱,也将苏陌颜教导得懦弱隐忍,以为不管多难,只要忍忍就过去,却不知道忍耐的结果,是在漫天的火光中,苏陌颜毁容身死。
苏绍谦功利薄凉,苏夫人专断狠毒,在苏府这样的地方,不争,就只有死!
苏陌颜想着,正要进去,忽然听到院内传来尖锐刻薄的骂声:“别以为那小贱人得了几天兴头,你们就能翻身了!也不想想,她脸毁成那样,让人看了作呕,连我儿子都看不上这种丑八怪,这辈子还有什么指望?你们想凭她翻身?痴心妄想!母‘女’俩都一样,贱胚子命,病了居然还要请大夫,也不看自己配不配?还不如省些‘’销,落得一口薄皮棺材,免得死了都没地方收尸!”
这声音不算陌生,是府里的管事张婆子,从前没少欺负赵姨娘母‘女’。
苏陌颜眼眸中泛起寒意,静静地走了进去,只见胖墩墩的张婆子一手叉腰,正骂得唾沫飞溅。
赵姨娘的丫鬟薄暮被这番话气得面‘色’涨红,咬着牙道:“赵姨娘病重,需要请大夫,我没时间跟你废话。你若不帮忙,就把金簪还我,我找别人去!”
“什么金簪?我可没收过你们的金簪!”张婆子蛮横地道。
薄暮怒道:“还装傻?就是你怀里的金簪!”
“哼,你知道什么,这金簪是赃物!”眼见抵赖不了,张婆子眼睛一转,‘肥’胖的脸上满是‘阴’险贪婪,“你们这院子怎么可能有金簪?一定是偷来的!夫人早上才说,屋子里有一匣子首饰被人偷了,原来贼就是你们!这可了不得,我要进去搜搜,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赃物?姐妹,咱们快进去搜,搜到了好去夫人那里领功。”
这金簪成‘色’这样好,至少也值一百多两,如果能再搜到三五支,她可就发财了!
随行的都是素日攀附张婆子的,谁也没把赵姨娘放在眼里,听到有好东西,都是一脸贪婪之‘色’,拥簇着就要往里面闯。见薄暮挡在‘门’前,张婆子不耐烦地将她推开:“滚,别耽误老娘发财!”
薄暮力弱,难以对抗,被张婆子推得站立不稳,眼看就要跌倒,却被一双手扶住。
薄暮抬头一看,眼圈顿时红了:“三小姐。她们……。她们……”
“什么三小姐?不过是个丑得不敢见人的丑八怪,天天拿面纱挡着。这样的‘女’人,就算白送也没人要,连娼妓都不如,装什么千金小姐?”触到苏陌颜寒凉的眸,张婆子浑身一颤,随即又壮了胆子,鄙夷地道。这三小姐被毁了脸,婚姻没指望,这辈子就等于毁了,有什么可怕的?她可是府里的管事婆子,又是夫人的心腹!
“见了小姐也不行礼,看起来张婆子你对府里的规矩不太熟悉,不如我教教你?”
苏陌颜淡淡地道,一脚踢了过去。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前世‘精’研医毒,对人体结构再熟悉不过,这一脚力道不大,位置却是奇准,几乎将张婆子的膝盖骨卸下来,只疼得张婆子再也站不住,跪倒在苏陌颜面前。这一跪又撞到膝盖骨,更是疼痛入骨,张婆子再也忍不耐住,抱着‘腿’在地上翻来滚去,杀猪一样的惨叫。
苏陌颜视若无睹,转头去看其他人:“你们呢?要不要我也教教你们规矩?”
其余人都被张婆子的惨叫声吓得直打哆嗦,闻言纷纷跪下来,道:“奴婢们见过三小姐。”
“既然知道我是三小姐,就该知道这里是姨娘的院子,你们方才的行径,该当何罪?”苏陌颜冷声喝问,转头道,“染画,拿木掌过来,一人掌嘴二十,让她们长长记‘性’!”大厨房的事情太过隐秘,以至于这些人都以为她好欺负,若不趁这个机会立威,震慑这些刁奴,日后她和赵姨娘还不知道要怎么被人欺辱呢!
薄暮一怔,这些人可都是夫人的心腹,三小姐居然命染画掌嘴?
染画虽然也不解,但这些日子以来,总觉得小姐和从前不同,却更人信服,既然小姐这样吩咐,她便照做。她在府里这些年,没少被这些人欺负,因此一点也没有留情,结结实实二十木掌下来,人人都变成了猪头。
“这是怎么回事?”恰好此时,接到消息的苏夫人赶过来,见状顿时大怒。
苏陌颜盈盈起身,上前行礼,轻描淡写地道:“刁奴欺主,我实在忍不下去,便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