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明帝这才放心,见到苏陌颜耗费甚巨的模样,再想起张婕妤先前的辩白,不由得颇感愧疚,赞道:“这次张婕妤能够母子均安,真是多亏你了!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赏赐你的!”说着,转向甘菊,面‘色’震怒,“你还有什么话说?”
“皇上,奴婢……”甘菊怎么也没想到,张婕妤伤得那么重还能救回来,心中慌‘乱’不堪,“婕妤娘娘一定是太‘混’沉了,说错了……真的不是奴婢!”
德明帝越发震怒:“到了这时候你还狡辩?不提张婕妤临昏‘迷’前的辩白,单看苏陌颜如此尽心尽力救回张婕妤母子,便足以证明她并非谋害张婕妤的元凶。如果不是你,又会是何人?”
“奴婢服‘侍’婕妤娘娘十多年,一向主仆情深,婕妤娘娘待奴婢如姐妹一般,恩重如山,奴婢怎么会谋害婕妤娘娘呢?”甘菊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反正现在张婕妤已经昏‘迷’,只要她再也醒不过来,事情就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谋害婕妤娘娘,不过,或许你应该向皇上解释下,为什么你房间里面会有这些东西?”就在这时,林鸿渐恼怒却不失清朗的声音传来,随着他的步伐,宝蓝‘色’的团袍丝毫不曾晃动,正是大家风范。
德明帝转头望去:“鸿渐,怎么回事?”
“皇上,我曾经猜想,如果说婕妤娘娘不是陌颜所伤,那必然是这个丫鬟,或许在她的房间能够找到些许线索,因此请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带人暂时封了张婕妤娘娘所住的承泽殿,果然从这个丫鬟的房间里搜出了这些东西。”
林鸿渐先向德明帝表明他是带了太后懿旨才会封宫,并非肆意妄为,这才将搜到的东西一一呈上。
‘精’致奢华的首饰,柔软顺滑的丝绸,各‘色’珍贵的香料……这些倒也罢了,甘菊身为张婕妤的贴身宫‘女’,张婕妤又得宠,有这些赏赐也不奇怪,但剩下的却不得不令人深思了。
一千两一张的银票,共有五张,滦州地界的良田地契,竟然有一百顷之多,还有一栋五进的宅院房契……这些都不是一个宫‘女’应该有的东西,尤其是滦州的地契房契,户籍文书。
“皇上,这些东西都是在这个宫‘女’居所的秘密夹层中搜到的,这些东西足够一大家人在滦州过得富庶安康,而这个宫‘女’本是张婕妤代入宫的,她的家人已经在不久前求了恩赏,脱籍离开京城,如今行踪不明。”林鸿渐将所查到的消息一一禀明。
随着他的话语,众人的面‘色’都渐渐变了。
很显然,这名宫‘女’早就被人收买,而且连她的家人都已经安置好了,如此处心积虑,自然所图非小,这次谋害张婕妤以及她腹中的龙裔,不知道究竟是受了何人的指使?而这件事,也不知道要在皇宫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毕竟,张婕妤怀有龙裔,恩宠日盛,不知道会动摇多少人的利益。
德明帝面‘色’几度变换,青白‘交’加,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最后将怒气全部发泄在甘菊身上,怒喝道:“你这个该死的贱婢,偷窃张婕妤的物件,又怕事情败‘露’,竟然起了谋害主子的心思,还早早地打算好将家人远远送走,其心可诛,来人,将她拉下去,朕必然要将她千刀万剐!”
“皇上……”甘菊面‘色’惨白,知道日后绝无好下场,想到千刀万剐的零碎痛苦,心中既惊且惧,趁着那些人还未上前,忽然猛地朝着不远处的鎏金圆柱撞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血‘’四溅,甘菊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谁也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做,一时不防,竟然没人能够拉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德明帝等经过世面的人倒也罢了,如闵月雅这种闺阁娇‘女’,纵然早就‘阴’谋诡计,沾染了不少‘阴’‘私’肮脏,却也从没见过这般血腥的场面,一时间面如白纸,几乎昏厥了过去。
“该死!”德明帝越发恼恨。
现在这个至关紧要的甘菊一死,事情便断了线索,想要追查清楚就麻烦得多了。
周静雪经历了周府寿宴那场血腥,倒不至于像闵月雅那般不济事,但闻到满屋的血腥味,却也觉得血气翻涌,难受之极。忽然,一只清凉的小手悄悄握住她,不动声‘色’地将一颗‘药’丸放入她的手心。
周静雪有些惊讶地向苏陌颜望去,却见她点点头,示意她服下。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甘菊身上,周静雪悄悄地将‘药’丸服下,一股清凉之意沁入心扉,顿时觉得好了许多,不由得感‘激’地看了看苏陌颜,却见她面‘色’苍白,似乎有些异样,心中暗暗担忧。
甘菊已死,德明帝再如何气恼,也发作不出来,只能命人将她的尸体拖下去,又打水来清洗地面。
“这次张婕妤能够母子均安,多亏了苏小姐医术高明,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嘉奖你!”德明帝转开话题,已经在考虑如何封赏。
金银赏赐自然不必说,还当另加褒奖。只不过,苏陌颜尚未婚嫁,不好加封,按理说这种情况最经常做的就是封赏她的父亲,但偏偏苏绍谦刚刚犯了大错,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这时候再加以起复,只会引来议论纷纷,反而不美。
苏陌颜沉声道:“皇上过奖了,小‘女’也只是侥幸,而且,能够保住胎儿,更重要的是张婕妤求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