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两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些变化,或者说,其实注意到了,然而都没有在意。
对他们而言,此刻还不是极限,他们真想离开,这里的地势还封锁不住他们,他们在意的,是这一战。
为了最简单的理由,而战!
雄壮的战歌在奏响,来自远古,从虚空传出来,为两人而鸣响。
哧!
斧光戟影,兵戈交挥,即墨的左臂被跋涉狂一斧斩落,完全是擦着肩头劈下去,断口光滑如境。
即墨并没有控制鲜血的流淌,但过了许久,断臂上都没有鲜血流出,这一斧太快了,快到斩断即墨的左臂,而不流血。
但即墨并不慌张,单手挥戟,依旧神猛,直接将问心戟捅入跋涉狂大腿,对穿对过,红光白刃。
然后他收戟,整个动作,没有任何停泄,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断臂残废。
跋涉狂步履蹒跚,他像是彻底腿瘸了,身体一晃,险些坠落下高空,但他并不恐慌,而是兀自站稳,大战到如今,两人第一次歇战对视。
很难说谁强谁弱,毕竟,两人都没有使出所有的手段,这像是默契,打的很惨烈,也很真实,有些伤能要命,但两人都没有出全力,这是双方心中的共识。
其实,实力到一定程度,对手几斤几两,交手瞬间,就能感觉出七七八八,至于有没有出全力,同样能感觉出来。
即墨单臂提戟,只剩下一条手臂,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但不减少他的神武气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谁?虞?还是……”
“我要找的人是小蛮,你与二哥最后一战后,我想知道小蛮的下落,同时,若能找二嫂,定不竭余力。”
跋涉狂咳血,飞身走到山崖上,在一块巨石上坐下来,他腿瘸了,走起路来,看着很古怪。
“我知道小蛮的下落,并且知道他过的很好,只是我有疑惑,是关于小蛮的身世。”
即墨也走到山崖上,将问心戟插进一块巨石中,在跋涉狂身边坐稳。
他取出一壶酒,两人对视一眼,跋涉狂还是接过酒壶,拿在手中,看着远处的群山,顿了许久,仰头喝下半壶,将酒壶还给即墨。
即墨喝了另外半壶,抬起单臂,将酒壶用力甩入蓝色湖中,他才懒得管这是什么天生阴地,也懒得管湖底不知埋了多少魃。
壶酒泯恩仇,算不上,两人战到现在,有什么怒火怨气,都发泄的差不多了,跋涉狂斩了即墨一只胳膊,已经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他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当时大哥到贺兰部,将才出生的小蛮托付给二哥,然后他与大嫂都没有再回来了。”跋涉狂意志有些低沉。
两人身上的血在无声的滴落,染红的身下的巨石,淌红了半边山崖,但两人都没在意。
“难怪,我算是明白了。”即墨点头,这个回答,确实解释了他心中的疑惑,“小蛮被我朋友照顾,你不用担忧,至于虞,那夜她孤身离开……”
即墨顿了顿,声音低了许多,被风吹的沙哑了,“……没有返回木屋。”
跋涉狂点点头,从山巅上站起,道,“你走吧,尽管我依旧恨你,但那是二哥的选择。”
“能否告诉我,是谁要取我的命吗?”即墨也站起身,从巨石中提出问心戟,收了起来。
跋涉狂方欲言语,但突然神色微变,低喝一声,“谁?”
话音还未落定,他已经杀入浓雾中,瘸拐的腿也恢复如常,这种伤势,对于即墨与跋涉狂,都能控制。
即墨眯起一双修长的紫眸,看向迷雾,以他的灵觉,竟让这人接近到身边十丈,还未能发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