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所以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黄篾在他的桌子上毫无征兆地抽搐了两下,然后突然口吐白沫昏了过去不省人事。之后太医来了抢救了半天才把人从奈何桥提溜回来,然后看了半天症状说是被人下了毒。
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黄篾什么身份,这要是真被毒死了,他怎么给晨国交代?
樊旸瞒下了这件事情,对外说是黄篾喝多了,先把人安顿在了宫里,然后让人私下调查,哪儿想到人一走黄篾就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把嘴角剩的白沫擦干净,然后非常轻快地说:“阿栀,你的蛊术真是越发厉害了,我还真的差点以为我要死了呢。”
晨栀的影子隐隐约约浮现在他的床边,最后凝成了实体,她正襟危坐着,半晌慢慢说道:“那你暂时以这个为理由就留在这里吧,樊旸要是想你走了,你就当众装病痛给他看看,反正你不要脸他却好面子得不行,不可能当众赶你走的。”
黄篾笑嘻嘻地表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晨栀顿了一会儿,突然出声道。
“诶?为什么?冉冉不是还不肯跟你回去吗?”黄篾正在照镜子自我陶醉,此时一听,有点没反应过来。
晨栀摇摇头:“我等不了了,我必须先回去宗祠。”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黑色纹身,眼神非常复杂,“你知道的,我和冉冉不一样,她可以随心所欲控制母蛊,但是我不行,我离开宗祠的时间太久了,再等下去就会有危险了,我需要长老帮我控制我的这条蛊。”
她说完似乎微微一声叹息:“冉冉脾气一向这么倔,而且我不是很敢再见她。”
黄篾把眼睛从镜子里的自己那里移开,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你要是决心要断了冉冉的退路,那么你自己将来的退路也就没有了,冉冉和你,只会有比仇人更恶劣的关系。”
晨栀垂下眼,她垂眼的那个瞬间和冉冉看起来非常相似,都是浓密整齐的睫毛,和微微上挑的眼梢。
“从我当初失手打断了她的腿以后,我就早已没有退路了。”
晨栀坐在床上,单腿盘起来,眼神带着迷茫和无奈,甚至有一点悔恨。
“既然我都失去退路了,那我还何必,害怕会断了她的退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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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栀第二天和黄篾一起去觐见了樊旸。
说是觐见也不太对,毕竟黄篾是个伤病患者,一天到晚无病□□到处喊痛,樊旸哪里敢让他到处乱跑,只好赶紧把人劝回去休息,也没来得及讽刺晨栀的不合规矩,就让她带人回去晨国了。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黄篾都抱病在宫里,不出门也不作妖,特别安静。
黄篾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樊旸早知道这一点。
所有后来有一天他突然对卓公公说:“卓公公,你觉得现如今这么安静,是因为之后有多大的风暴呢?”
卓公公的老眼有些浑浊,此时慢慢挺直了背,没有说话。
“怕是抵抗不了的风暴啊。”樊旸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手非常有规律地翘着面前的桌子。
他敲得是一首晨国的边境小调。他年少时带兵打仗,曾在边境驻扎多年,晨国他去过无数次,这首小调是晨国非常有名的调子,据说是祭司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是对神明的尊敬。
“这是晨国很有名的调子,不论笛子还是琴筝,都能由此引申出曲子。蛇是晨国的图腾,也是他们尊敬畏惧的邪灵。这曲子奏起来可以防止蛇的靠近,所以百姓都会这调子。”
樊旸想起那人素衣白鞋,头发散落了一些在肩上的样子,在月色下说不出得迷醉。
“你可要记得这曲子,否则晨国以蛇攻城的时候你会被活活咬死的。。。。。。那样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那人月色下半张侧脸如同打上了白光,眼尾冷淡冰凉,整个唇角却牵起温和弧度。
那一刻樊旸面前突然就浮现出很久以前看见的冉冉的侧脸,那眉目低垂的下颌,和伶仃伸展的锁骨。
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皇上!”卓公公在后面叫着,樊旸却没有丝毫停顿,推开了门。
冉冉那是还在做刺绣,向孑晴在一旁指导。她脑子聪慧,一般向孑晴教一次她就会了,只是毕竟这活太过精细,她不是很习惯。
她们正在讨论下一朵花秀在哪里,就听见外面非常惊慌的声音传来:“奴婢参见皇上。”
冉冉顿了顿,她眼里还有掩盖不住的惊慌,向孑晴比她更惊慌,手上的针线都扎进了手指里,却毫无知觉。
她们看着窗框上浮现出的人影,冉冉下意识偏过头去,想要跑上床去躲起来,可跟着外面又传来声音:“皇上,皇上,黄篾大人又要不行了,现在已经不省人事了。”
樊旸的手停在空中,他回过头,眉眼锋利:“什么?他这是在跟我装怪吧?”
话虽这么说,可樊旸还是不得不转回身,又走了出去。
冉冉刚从凳子上起来,跟着就在半路上非常生硬地停下来。她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一眼向孑晴,手里的丝绸便慢慢滑落到了地上。
“姐姐。”她声音带着惊慌委屈和后怕,细听却其实什么都没有。
向孑晴走过去,环手抱住她:“别怕,冉冉,别怕。”
冉冉任由她抱着,看着樊旸离开的方向,漫不经心地想,我才不怕呢。倒是你,别害怕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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