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最坏啦,那就先杀你吧。”提起长剑,倏地往他胸口疾电般刺去……
老毕伤得不轻,心料这一剑万难避过,闭了眼大骂道:“臭婆娘,待我师尊将你碎尸万段吧!”孰知一句话完完整整的吼完,却仍没有中剑,睁眼瞧去,只见白湘芳面如白纸,剑尖离自己胸口不过数寸,却始终没刺过来,心中大奇,忽听旁边的老杜喜叫道:“她着了我的冰魄大法,快挨不住啦!”
老毕知他这师兄的冰魄大法已修炼至第二层,有那凝血冻脉的威力,又见白湘芳身子微微发抖,心中一动,抚着肩膀的手奋力一挥,袖子竟把她手上的长剑卷了过来,不禁狂喜,大叫道:“她真不行了,大伙快上!”说着一连甩出几袖,虽然劲道大不如前,但已扫得美妇人摇摇欲坠。
老程见状,不理眼中血流如注,也拼力掩上夹击,袖口袍边的利刃绵延削割,使的尽是最凶狠的招数。白湘芳只觉肋处有如捂着一块寒冰,此际为了抵御两人的疯狂攻击,无暇运功化解抗衡,那寒劲四下散开,冻得血液几凝,动作大为缓滞,手脚也使不出力气,苦苦支撑了数合,左手的短剑也被夺去,心中几乎绝望:“千辛万苦才得到这件至宝,想不到今日却丧在这几个屑小的手里!”
宝玉见白湘芳面无血色,身子宛如醉酒般歪来斜去,心中骇异:“那冰魄大法是什么妖术?竟立时把她变成这模样了。”猛见老毕一袖从侧面悄然掩至,利刃在她那雪颈上映出一围亮白的光圈,不禁大惊,叫了一声,拔出美人眸便扑了出去……
第五十四回绝处逢生
老毕突闻风声袭来,一股寒气刺得脸侧皮肤绷紧,心头一惊:“这婆娘竟有帮手!”不及细想,转手挥袖迎击,只听“哧啦”一阵细响,袖子及其上所镶的薄刃竟如纸般被割开,掌心倏地剧痛,一样利物已深深刺入,大嗥一声,身子往后疾退。
宝玉一击得手,心中“砰砰”乱跳,还没定下神来,就见另一名锦衣人挥袖袭来,刹那已至面前,眼中银芒乱飞,不知如何招架,急乱中持匕格挡,竟是顺丰楼上凌采容使过的那招“轻波九转”,只不过凌采容用的是掌,他用的却是那柄分金断玉的美人眸。
老程已知对方手中兵刃锋利,并没打算正面硬碰,使的都是虚招,谁知宝玉这招使来竟然绝妙非常,不由分说便把自己身形卷入,只觉道道寒气迎面袭来,心中大惊,不得不将虚就实,挥袖卷夺,立听裂帛声响起,指尖一阵剧痛,急忙往下一躺,从地上滚出老远,鱼跃起身,举手一瞧,五指中已不见了三指,不禁悲鸣一声。
宝玉立在那里,只觉脖子上微微辣痛,用手一摸,瞧见手上有血,不由身子发软,想是匕首短小,虽然锋利无匹,却没能完全防往对方的长袖。
三名锦衣人相顾骇然,见宝玉一下子便重创了两个,只道来人是个高手,皆想今夜无望得手,互打了眼色,一齐朝竹林外逃去。
宝玉松了口气,见白湘芳委顿于地,忙奔了过去,道:“婆……姐姐,你怎么样了?”他见白湘芳年龄似乎三十不到,便将婆婆的称呼改成了姐姐。白湘芳见宝玉不追,心中叫道:“不可放他们走!”却哪里有力气出声,一急之下,体内的寒气四下流散,顿如坠入冰窟之中,立时昏迷过去。
宝玉不知如何是好,想起在书上看过的法子,便用拇指在白湘芳人中掐了一会,仍不见她醒来,踯躅半响,想来想去,也只有把她搬去小木屋再说,当下从地上捡起那长短双剑,把那条似水般透明的如意索卷起,盘回妇人腰上,将其背起,只觉背上软绵如酥,立在那陶醉了好一会,这才拔足走出小竹林。
到了小木屋,宝玉开锁进去,将白湘芳放在床榻上,先去梳妆台前照镜子,只见颈上划了长长一道,所幸割得不深,血也凝住了,这才放下心来,复转回床前,瞧着其上的美妇人怔怔发呆,忖道:“怎生将她弄醒才好……否则这么睡到明儿,万一凤姐姐过来碰着,那可就有口说不清啦!”想了老半天,心中忽然一动:“对了,上次凌姐姐教我那运功疗伤的法子,不知对她有没有用?”
宝玉将白湘芳扶坐起身,双掌抵在她背上的“神通穴”,心中默默思念那股神奇之气,过不片刻,胸口倏畅,一道暖流澎湃涌入,涤荡周身,当下依着凌采容所教之法,将之源源不断地传输过去。
约莫半柱香后,白湘芳“唔”地一声,悠悠转醒过来,只觉背后有一股暖洋洋的气流涌入神通穴,绵绵不绝地流荡全身,顿感体内寒意大减,不禁万分讶异,又静心纳受一会,才出声道:“宝二爷,原来你内力如此深厚,奴家倒瞧走眼了。”
宝玉喜道:“姐姐,你可好些了?”双掌离了妇人的背心,接道:“我内力深厚么?这法子其实是凌姐姐教与我的。”
白湘芳听得莫明其妙,问道:“凌姐姐?哪个凌姐姐?”心中不可思议:“这小子才几岁,内力竟可与有几十年修为的武林高手相媲美。”宝玉道:“凌姐姐就是你师妹呀,这法子就是上次她跟你打架后教我的。”白湘芳吃了一惊,道:“凌采容那小贱人?她……她怎么会教你内功?”心想就是她教你,到现在也不过半个月时间,岂能修炼成这等深厚无比的内力。
宝玉道:“那日她跟你分别后,我在墙外又碰上了她,见她伤得极重,便带她到这里来歇息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