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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见过心算厉害的,却没见过这么厉害的。
要知道,这厚厚一本流水多达一百笔有余,怎么可能凭一柱香功夫(五分钟)的心算就能算出来的?而且竟然也不怕算错的,只算一遍就直言算错了?
周老账房看着自己新上司的一脸自信,禁不住拿起他的老算盘,一阵劈里啪啦地算了起来。
等算盘珠儿终于停止了响动,周老账房盯着算盘面半晌,望向女上司的眼中终现出一阵佩服来。
他转脸向那个年轻账房叹道:“确实算错了,尾数不对。”
周老账房此言一出,周围便一阵惊叹的私语声,望向这位新上任的大账房先生的目光到底是变了样。
钱妍便在这一片惊服的目光中,走进了万贯商号的总号大账房,也在这一天正式接手成为万贯商号最年轻的大账房以及第一位女性大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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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时三刻,老柳桥边。
钱妍裹得严严实实地站在残雪的老柳桥边,不时地跺着脚,呵着双手,心中着实是欲哭无泪,画着圈圈把盛家的家主一阵好咒。
这寒冬腊月的,定什么地点不好,竟定在室外,定什么室外不好,竟定在风大无遮蔽的桥边。
钱妍随着老柳树的枯枝一齐在寒风中颤抖,颤抖地等待着她的保镖。
可恶的古代时辰啊,真是要害死人了。午时三刻,就是中午十二点到十二点半这个时间段,可并不是以前她以为的十二点四十五分。在这里,一刻是指半小时,不是十五分钟。古时的几刻钟是指一个时间段,而不是确切的某一个时间点,这害得不想失约的她在桥边直吹了快半小时的冷风了。
一直到午时三刻接近尾声,她的古代保镖才踩着积雪姗姗来迟。
两人一照面,各自呆了一下。
“季霄羽?!”钱妍诧异地叫。
“苏,唔,唔……”季霄羽的嘴巴被钱妍一把捂个严实。
直到季霄羽会意地猛眨眼睛,钱妍才放开了手并叫道:“怎么是你?”
季霄羽却先叫了声:“你的手冰得跟雪似的,你不会是在这儿吹了一刻钟的冷风吧?”
钱妍几乎要哭了:“还不是因为你迟迟不来!”
季霄羽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却只摸到了自己的雪帽,眼见苏眉冻得鼻尖通红,双手更是冻成了红萝卜似的,当下不由歉疚地拿自己双手捂呵着对方的小手,口中道歉:“很抱歉,阿欢定了这么个时间和地点,我实在担心又被她给整了,所以就踏着最后的时间到这里,没想到她所说的人是你呀。”
看着小将军握住自己的手边呵气边说话,钱妍有些发呆,半晌才哀怨出声:“所以,最后被整到的人是我……”
“我都道过歉了。”
“不行,你得请我吃饭以作补偿。”
“好,荣禄楼行吧?”
“这还差不多……”
“唉,这年头的护卫真难当,还没领到工钱先请东家吃饭。”
“罗嗦,不用荣禄楼了,选最近的就行了。我从总号出来还没吃饭呢。”
“最近的只有醉香阁啦,吃一餐顶我一个月的工钱呢,你想赖工钱就直说啊。”
“小气,随便你啦,我只求一口热饭吃就行了。”
“这可简单,我施展轻功带着你,一盏茶的功夫就到。”
“那就快啊。”
“饿死鬼投胎。”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22日至24日必须出门三天,特来请假。
25日会更新1+n章,剪会努力让ngt;=1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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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卌五章积劳...
第卌五章
在年关接手万贯商号大账房一职,令钱妍的日子很难过。大账房的工作自然不是打打算盘就行了,也不是随便做个高难度的心算就能把下属们都收服喽。于是,在一面得接手并适应新职位带来的繁重工作量,一面又得正确双及时地把工作布置给下面的分管和下手们,一面又得及时批阅大量的报告与请示,几天下来钱妍就觉得身心俱疲。
又是两个时辰无间断不休息的工作,钱妍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刚想喝口冷茶提提神,手一摸到杯子却觉得暖暖的,触杯暖手,入喉暖心。这个贴身伙计小甄倒是真尽心!钱妍有心要夸奖下属一番,目光一转却触到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而这个她最不喜见的人——万贯商号大当家江步月一见她抬头,便放下手中茶壶,递上一个貂毛套的暖手炉放在桌子上,轻轻对自己说道:“暖暖手吧,我的大账房。”
钱妍垂了垂眼,复抬眸笑道:“不用了,我不冷。”
江步月皱眉,望着她的手指道:“还说不冷,你的手都冻得青了。今年腊月真是怪冷,这总账房又禁火不能烧地龙,连炭火盆都不能多摆,真是难为你了。”
钱妍只是笑,笑容却有那么一丁点僵硬,道:“多谢大当家体恤,不过您也说了,这总账房忌火,要是这暖手炉它崩出一星半点的火星子,我这新上任的大账房罪过可就太大了。请大当家拿回去吧,我是真用不着。”
原本以为要多番推谢,不想江步月望了她片刻竟也没再坚持,依钱妍所言将暖手炉拿了出去。
钱妍看着对方走出了门,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将出来,突然觉得手中的繁重工作比起应付江步月来,却是要轻松得多了。
明明恨之入骨,却偏偏还要共事一处,这真tm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