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勾了勾唇,心里有了一个主意。他对楚慎恨之入骨,楚慎夺了自己的东西,那么他拿走他在意的,是最公平不过了。
他伸手捏住身前小姑娘的下巴,沉声道:“我这堂弟的口味,还真是挑剔。”这小姑娘虽然青涩,可过不了多久,等全都长开了,定是一个勾人的尤物。
姜月没想到这人会这般的无礼,男子的力气本就是大,这般捏着更是下巴发疼,她挣脱之后连连退了几步,却被他用力的捏住手臂,见他薄唇轻启道:“贱婢,敢反抗孤?”
这个称呼顿时惹恼了她。
可从此人的言语和对楚慎的称呼中,姜月便以知道他是大曜的太子楚修。听闻楚修病弱,如今瞧着此言不虚,可再如何的病弱,也是一个男子,力气自然是大她许多。她有意挣脱,可又怕惹恼了他给楚慎带来麻烦,正当她斟酌之际,便感受到另一只手臂被用力捏着,身子也朝着那边靠了过去。
整个身子被护在怀里,姜月闻到这熟悉的气息,才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她见楚慎下巴绷得紧紧的,一双狭眸看着面前的太子,言辞淡淡道:“太子殿下。”
楚慎比楚修略高一些,可两人都是高大俊美的男子,只是相比之下,楚修更加白皙一些,像个文弱的书生,只不过这一身的气度却让人瘆得慌。姜月暗想:楚慎虽然气质清冷,可这太子,却更吓人。
楚修弯唇笑了笑,音色清冽道:“看来你在这里住的不错。”
“有劳太子殿下挂心了。”楚慎面色不改,言语淡淡。
楚修眉梢染着冰霜之色,广袖之下的手用力的攥紧,青筋突起。
他最看不惯楚慎这副样子,明明身份比他低一等,却似高高在上一般。可偏偏父皇对他重视,什么事情都纵容他,如今他差点丧命,父皇都不愿处决了他,反倒是将他关在此处。他知道楚慎关不了多久,那件事情虽然有证据,可到底不能令人信服,父皇更不会这么容易就要了他的命,到了最后,妥协的定是自己。
当真是好笑,亲生的儿子,却比不过这个侄子。
想起昨日之事,他这二十几年的郁结才明朗了几分,可是他总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来着不善,楚慎伸手揉了揉怀里小姑娘的脑袋,声音温和道:“去屋子里待一会儿。”
……这是让她避开的意思。
姜月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缓步回了屋子。
太子和楚慎素来不合,这件事情她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看着太子神色语气,总觉得这哪里是单单不合,简直是对楚慎充满了敌意。皇家的事情本来就是复杂,她心思简单,只道是皇上对楚慎太好,惹得这太子殿下心里不舒坦了。
姜月静静的坐在屋子里,略微抬头,便可从窗户看到院中交谈的二人。她只能看到太子的脸,而楚慎,却是背对着自己的。两人约莫谈了一刻钟,最后太子猛烈的咳了起来,一张俊脸涨得通红,之后才拂袖走出了院子。
姜月心中极为担心,只见楚慎缓缓转过头,恰好对上自己的双眸。
楚慎阔步进屋,脸上没什么表情。她看不出他是不是生气了,只觉得他的心思藏得太深,让人捉摸不透。她站了起来,走到楚慎的面前,仰头低声道:“衍之哥哥,那太子殿下……”
楚慎这才瞧见她下巴处的指印,顿时双眸寒冷了几分。他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动作霸道又充满保护欲。姜月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双手低低的垂着,下意识的攥住他的袍袖。
怎么……突然又抱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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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回了东宫,只觉得越想越气。一张清俊的脸上满是怒火。沈宝瑜一见楚修进来,便立刻起身行礼,楚修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身边带。
“殿下?”沈宝瑜不解,抬头瞧着他。
内殿的宮婢识趣的齐齐退下,只余下殿中二人。沈宝瑜知道今日太子出了宫,可具体什么事情,她也没有多问。男人的事情,她不会去多管,她只管好好打理这东宫后院,当好他的太子妃。
软玉温香在怀,楚修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他拥着怀里的女子,低声道:“孤方才去见了楚慎。”
这么一听,沈宝瑜却是愣了一会儿。她抬头看着楚修的脸色,暗道:怪不得这般的不悦。
“阿瑜,你说我是不是不如楚慎?”楚修问道。
“殿下怎么会这么说,在妾身的眼里,殿下一直都是最好的。”这是她的心里话。沈宝瑜环上他的窄腰,太子的身子瘦弱,这腰也是极细。
楚修听言,眸色温和了一些,喃喃道:“你都说了,是你的眼里。可是父皇却不是……”他的语气低低的,继续说着,“孤还记得,幼时宫中没有同龄的皇子,父皇就经常让楚慎进宫,同孤做伴。我们一同看书习字,可是父皇从来都不会夸孤,反倒是夸赞楚慎小小年纪写得一手好字。孤很生气,心中自然是不服气,便没日没夜的勤奋习字。可是孤的身子弱,没几日就又大病了一场,后来父皇知道了,便狠狠训斥了孤。”
沈宝瑜听着有些心疼,柔声安抚道:“那是因为皇帝担心殿下的身子,爱之深责之切……”
“不是的。”楚修的手拥紧了一些,最后才无奈叹息道,“以前孤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如他,如今终于知道,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
沈宝瑜不知道楚修说得“另一层”原因是什么,只是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