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佩珍听说碧如已决定不再到孙家学徒,心中甚感不安。为了让他心安理得地入赘孙家,她常常逼着女儿到朱家帮忙做些家务杂事。
这日天刚拂晓,小凤便早早来到朱家,刚进园子,便见叔侄俩坐在屋中说话,只听元吉道:“本来我想得蛮好,可是佩珍她太固执,不听我的劝告。你想想看,她们母女孤苦伶仃,又单门独户,多令人担心。让她们搬进村多好。”
碧如接着说:“叔叔,我看应该找金花姑姑说说,让她去劝劝我师娘,也许会有用。”
元吉朝碧如投去满意的一瞥。心想,侄子真是越来越成熟了。正自说话间,小凤突然蹦进屋来。“你们刚才在说啥?我全听到了。”碧如吃了一惊,抬起头来,见她正朝自己坚眉瞪眼,他知道小凤的个性,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于是,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朝她笑道:“小凤,你坐,听我慢慢跟你说。”
“甭说啦!你是不是想反悔?哪我们拉倒算了!”话毕,转身便走。
“站住!”碧如猛然直起身来,挡在她面前,冷冷看着她问:“我问你,那次救你的蒙面人到底是谁?”
“你问我?我去问谁?,我不知道!”小凤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
“你不晓得,分明是不肯告诉我。你到底想隐瞒什么?”碧如望着她,此时看向她的目光中分明带着几分妒忌。
旁观者清,元吉完全明白两人此刻的心情。他觉得小凤似有难言之隐。于是,心念一动,巧言令色道:“小凤,我们两家都是至交,你跟碧如已有婚约,是迟早要成亲的,有啥事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免得大家有所误会。”
小凤本是个直性子,经他这么一激,冲口而出:“虽然他没摘下面纱,但我肯定他就是跟伲打过架的小和尚。不知他为何要救我。”
碧如调侃道:“他想你罢。”小凤蹬足大吼:“不许你胡说八道!”心里有种被冤枉的滋味。
“谁胡说啦?其实你不说,我早料到他了。”元吉绉了绉眉头,沉声道:“碧如切莫瞎说,你们俩千万甭相互猜忌,为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伤了两家的感情,不值得。”乘说话时,他故意朝侄子递了个眼色。两人本就两小无猜,乘小凤没注意,碧如一把拉过她便朝山上奔去。
乘碧如和小凤上山之际,元吉便匆匆赶到春桑家商量孙家搬迁之事。元吉身为族长,说话自有一定的权威,族人自然敬他三分。春桑虽觉元吉此举带有私欲,但素知孰轻孰重,孙氏母女的安危事关重大。春桑思忖片刻,当即表态赞同元吉的建议。
三人匆匆来到孙家。佩珍本在厢房拣药,见三人前来,忙出门相迎,并泡茶赐座。此时细观众人神色,便知有急事相商。于是微微一笑道:“姑姑,姑夫,你们来一定是有事吧?”
金花望了眼嫂子,忽觉一阵心酸,然后含泪看着丈夫说:“你跟嫂子说说吧。”
春桑看了眼妻子,又回首望着佩珍,然后沉声道:“嫂子,说实话,大哥走了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伲希望你跟小凤能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你们娘俩单门独户的住在上天井,伲心里一直老担心。所以我跟族长商量了下,准备让你搬进菖蒲潭。如果有困难,反正族长说句话,全族人都会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