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环瞪了他一眼:“有什么要事?还不是为了探望你。真不知道你有什么了不起,居然劳动了太子殿下和三老大驾。哼,你这人愚蠢无聊,居然呆呆的等着官兵抓你,笨死了;武功看来也不怎么样,居然被人打成这样。”言中对杜文珏和汤禺却不甚看重。
易天行听得前面一句,心念立即飞转起来:“如此说来,孟家的人是蓄意要拉拢我了,如果是这样,不跟他们合作的话,嘿嘿,可能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看来得想好退路才行。”一念到此,顿时陷入沉思,翠环后面说的什么,根本没有听入耳中。
傅垒见易天行沉吟不语,以为他是因为即将见到皇族中人而心下忐忑,笑着开口道:“易公子放心,太子殿下为人礼贤下士,甚是英明。”
易天行心中却道:“妈的,老子什么时候在他之下了?一个破落户,居然敢来跟我摆谱?嘿,先不理你们,见了面再说吧。”不过傅垒到底救了他一条命,面上却也不好显露出来,于是淡淡地回应道:“知道了。”
傅垒见易天行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说了一些好好休息之类的客套话,与伊居葫、殷填海三人一同告辞离去。
待伊居葫等人走远,红玉不禁埋怨翠环:“你呀,还是这么多嘴。太子殿下和三老的行动,是你可以评论的吗?”
翠环脸色大变:“我说错话了么?”
红玉道:“还好那人走了,伊老他们不是多事之人,否则有你受的。”
翠环闻言又来了精神,吐了吐舌头:“我说红玉姐怎么不提醒我,原来没事。”
红玉没有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当真要惹出祸来才知道闭嘴不成?”
翠环笑嘻嘻地道:“就惹了祸,还有公主呢。”
红玉摇了摇头:“公主把你惯坏了,唉。”说着来到易天行身旁:“易公子还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奴婢去做。”
易天行将眼缓缓闭上,低沉着声音道:“不用了。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快点好起来。”
古梦涯双臂酸麻、手不能抬,眼见夏日炎大鼎击至,自份必死,当下闭目不视,静候死神降临,却猛然闻得一声古寺钟鸣般巨响,连忙睁眼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叟立在自己面前,身上衣衫无风自动,真气激荡不已。夏日炎一脸怒容,抱着大鼎,站在三丈开外。
古梦涯定睛一看,那老叟可不正是郎正心,大喜道:“郎老丈!”
郎正心朗笑一声:“老夫晚来一步,古公子受惊了。”
此时夏日炎骤然扬声喝道:“老头,我们四季杀手要杀的人,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郎正心双目精光乍现,长笑道:“古公子对老夫有活命之恩,今日他既逢危难,老夫岂能袖手旁观!”
夏日炎狞笑一声,右臂一托,将大鼎高高举起,周身红雾弥漫,胖大的身躯在赤色烟雾中若隐若现,状若降世魔神,威猛绝伦。
古梦涯见识过夏日炎的厉害,心中不禁暗自替郎正心捏了把冷汗,低声道:“郎老丈千万小心!”
郎正心亦久闻夏日炎的凶名,既已对敌,自然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神色凝重地颔首道:“老夫知道。”
夏日炎狂笑道:“知道又如何!”说完嘿的一声,吐气发力,鼎炉之中便缓缓升起一道火柱,升至鼎口上方三尺高下,火柱轰的一声,散裂成一片火云,连着底下的火柱,状如火芝,煞是好看。郎正心知道夏日炎发难在际,连忙将功力提升到极至,浑身衣衫顿时充满了真气,鼓胀如球。
夏日炎将脚一蹬,身体冲天而起,随即左手向郎正心一指,暴喝道:“杀!”鼎口那朵火芝骤然断裂,华盖般的火云离梗而出,急速旋转着、四周pēn_shè出漫天火星,夹着噼噼啪啪的爆裂之声,朝郎正心笼罩而下。
郎正心猛然暴喝一声,伸直双臂,在身前一分,随即双手握拳,穿花一展,沉腰扎马,一拳凌空击出,轰的一声,如同平地响雷,天空就像被巨力冲破了一般,形成一道真空气柱,迎向火云。郎正心的拳风与夏日炎的真气在空中一撞,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正在一旁催气运力、努力恢复精气的古梦涯只觉耳鼓嗡嗡作响、头昏眼花,不禁连退三步,脚下一阵发软,险些跌落山下。火云随着巨大声响,爆裂成漫天火珠,形成一张方圆达二十余丈的火网,向下面的古梦涯等人呼啸落下,连夏日炎亦笼罩在内。郎正心怒目圆睁,道了声来得好,身形一展,已经来到古梦涯身旁,双手拳掌交击,大开大阖,出手疾愈闪电,将朝二人落下的火珠一一击散,化作荧光流火、飘逝风中。夏日炎见那声势,心中亦是一惊,双臂猛然一张,手中大鼎竟然悬空静止在其胸前,接着大喝一声,鼎中升起未落的那道火柱骤然上窜三丈,有如秋风卷落叶一般,在夏日炎头顶上方一个盘旋,将即将落至夏日炎身上的火珠吞噬殆尽。
郎、夏二人虽然解决了自己的威胁,但是其余散落四处的火球却来不及处理,纷纷落地燃烧。那火甚是猛烈,初春的草木并不枯朽,却一着即燃,山道两旁刹时间便化作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