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影将手往门上一搭,那木门便像生了根一般,任凭老者如何用力,都不能撼动分毫。老者一张干瘪如橘子壳的脸涨得通红,尤自不肯罢手,不住吐气发力,奋力关门,看得唐青瑶心有不忍,上前去拉他的手:“老大爷,我们只是想问问当年发生的事情,没有恶意,你别太激动了。”
待唐青瑶靠近,老者眼中骤然精芒一闪,腰一直,微一推门,身体便化作一道黑影向后掠去,双手一摇,立时便是两把铁莲子激射而出。唐青瑶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了老者踪影,心中立生警兆,毫不犹豫地翻身跃出门外。唐青影则怪啸一声,身形一展,有如一道轻烟,飘过看似密不透风的铁莲子网,向老者扑去。铁莲子没有击中唐青瑶和唐青影,立即散开,将站在门口的易天行三人笼罩在其乌光之下。
易天行挡在澹台明珠面前,反手握剑,正欲出手,唐青童便已经冲到铁莲子网中,双臂挥舞、一阵乱抓,将其尽数接下,身形丝毫不见滞缓,径自冲向老者。唐青瑶稳着身形,心神略定,登时怒火冲天,扬手一支飞镖,划出一道弧线疾射老者后脑。易天行与澹台明珠虽然慢了一步,此时亦各持兵刃冲向老者。
那老者骤然发难、居然一击不中,又被唐青影拦住,眼见敌人纷纷扑上,心中叫苦不迭,一面挥拳迎击唐青影,一面缓缓移动身体、向后门挪去。忽然耳后风生,连忙将头一低,谁知唐青瑶早料他有此一着,飞镖尚距老者一丈远近,忽然一沉,射向老者大腿,老者不虞有此,顿时中招,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易天行见状刚说了句:“留活……”唐青童已经赶到老者身旁,目射厉芒,屈膝一掌,击在老者身上,发出蓬的一声巨响。易天行颓然闭嘴,心中一阵失落,心中暗道:“唐青童怎的如此莽撞?”
唐青瑶走过来,仿佛知道易天行心中所想般,对他嫣然一笑,随即一脚踢在老者身上,老者发出杀猪般的大叫,告饶道:“小姑奶奶,饶命啊!”
易天行看得大皱眉头,心道:“这家伙太没骨气。”
唐青瑶笑吟吟地道:“澹台姑娘,要问什么便问吧?”
澹台明珠趋前两步,蹲在老者面前:“你是谁?看你一身武功,为什么甘心潜伏在这种偏僻的小村庄?”
老者一面哼哼,一面道:“我叫路渑,是滇山冷云真人门下弃徒,因为得罪了极厉害的仇家,闭祸隐居在此已经三十四年了。”
唐家三兄妹听得冷云真人之名,俱都眉头一皱。易天行见状,不由问道:“冷云真人是什么人?”
唐青瑶道:“冷云真人是蔑怖族人,天生异能,可以指水成冰,甚被族中巫师赏识,尽得蔑怖族巫术真传,青年时期便在蔑怖族所居住的鹿角峒横行一时,四十岁时遇见一个中毒昏迷的赤帝族道人,看出是个异人,有心结交,于是采用蔑怖族中灵药替其解毒,接着死缠不休、企求传授,那道人看他资质尚佳、向道心诚,而且又救了自己一命,便传了部道经给他,然后离去。冷云真人自得道经,便闭关十年、一意苦修,待其破关而出,法术比之以前精进何至百倍,出山后立即将鹿角峒附近巫族全部征服,一时声名大振,乃是滇郡著名的妖道。”
易天行哦了一声,望向路渑。路渑知道易天行在想什么,老脸一红,道:“我入门不到五年,便犯过被逐,小兄弟别小看鄙人师尊。”
易天行听他维护自己师门,登时好感大增,温言道:“你似乎与当年之事无关,为什么害怕提及?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路渑立时面露难色,瞥了易天行一眼,欲言又止。唐青瑶不耐道:“问你话就快回答!”说着脚尖一踮,作势欲踢。
路渑识过厉害,连忙告饶,苦着脸呐呐地道:“此事牵涉到蛊宗和神蜈门的恩怨,这两个门派我都不想得罪。”
唐青瑶冷笑道:“你不肯得罪他们,便得罪我们好了。”
路渑将牙一咬,道:“当年蛊宗蒙术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个女婴,四处找人抚养,竟然来到这里。嘿,我认得他,他却认不得我。”
唐青童沉声道:“少说废话,讲正题!”
路渑闻言身体一颤,面露惧色,连忙道:“是,是。”说着吞了口唾液,继续道:“蒙术来此村的头一天,神蜈门宫三娘便来到这里,一面用钱打点,一面以蛊物恐吓村民,让大家帮她掩饰,装作本村村妇。我瞒得过蒙术,却瞒不过她,好在她对我没有什么兴趣,只警告了我两句了事。次日蒙术前来寻找刚生了孩子的妇人,抚养女婴,发现宫三娘合适,便把那孩子交给它代养。”
澹台明珠颤声道:“你是说……那抚养孩子的妇人居心叵测?”
路渑点头道:“那是自然,后来我才知道,宫三娘把附近百里内刚生孩子的妇女尽数杀死,以使蒙术找不到乳娘,不得不将孩子交到她手中。”
易天行等人闻得此言,不由心头火起,对宫三娘暗生杀机。唐青瑶更是大怒道:“这妖妇居然如此狠毒!”
易天行强压怒火,沉声道:“宫三娘为什么要这样做?”
路渑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唐青童冷冷地道:“据我所知,神蜈门人数不多、高手更少,势力远不如蛊宗,根本不够资格跟蛊宗对抗。蛊宗与神蜈门实力悬殊,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恩怨?如果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