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红花颤悠悠地走到青铜巨鼎面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匣子,慢慢打开,将其中装盛的一只通体金黄、柔软如棉、大仅盈寸的小蚕向鼎内倒去。一直袖手旁观的易天行此时终于有了动静,将右手中指伸进口中咬破,屈指一弹,一粒血珠飞射至金色小蚕身边,爆裂开来,形成一个血泡,将金色小蚕包围在内,护着它坠入沸腾的毒汁中去。金色小蚕乍一入水,鼎内立起变化,毒液不停翻滚,闪耀出九色光芒,接着光芒渐渐褪去,呈现出一种黄金般凝重内敛的色泽。
自从黑幕收拢,天光重现,蛊宗门人便把四周的明灯熄灭。蒙术一见毒液变成金色,便立刻走过去,将搁在一旁的巨大鼎盖提过来,盖在鼎上。
耶律红花忽然狂嘶一声:“放金蚕!”远处传来绞盘转动的声音,接着嗡嗡之声不绝于耳,一片金云从北面山壁飘然而至,向由坠星辰构成的花海落去。一时间,碧浪银涛立时便化为一片金色海洋,放眼望去,金灿灿的一望无际,甚是壮观。
青铜巨鼎下面的金色火焰越燃越旺,猛然冲起二丈余高的火柱,随即回落,熊熊烈焰将巨鼎包围在内,旋转不休。过了一盏茶工夫,金色火焰骤然一弱,火势重又衰减至鼎底,现出仿佛镀了金粉一般、金光闪闪的巨鼎,接着蓬的一声闷响,鼎盖化作飞灰pēn_shè冲天,一朵莲花状金色云彩徐徐升起,内里托着一只背生双翼、面目狰狞、长达尺余的金色巨蚕,顾盼之间,精光四射,甚是凶恶。
金蚕蛊母乍一现身,便是一声凄厉怪叫,声音传来,掩盖着整片花海的金蚕顿时像飞蝗般铺天盖地地飞起,将整个天空遮蔽得严严实实。在它们腾空而起的刹那间,众人眼中显露出一片荒凉,广袤无边的坠星辰花田在短短时间内,竟然被这些金蚕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残渣也没有剩下。这些金蚕疾愈飞电,向金蚕蛊母猛冲过来,金蚕蛊母又是一声怪叫,口一张,犹如长鲸吸水般将身体周围的金色云气一吸而光,接着一喷,一道金色匹练迎向正飞速靠近自己的金蚕,将它们卷入其中,接着金色匹练略一收缩,即便将其中金蚕吞入腹中。其余的金蚕在金蚕蛊母吞咽同伴时并不继续猛扑,反而收住势子,在空中打转,待金蚕蛊母消化掉金蚕,抬头望天、连声怪叫,它们又向飞蛾扑火般冲上,等待金蚕蛊母的吞噬。如是十二次,满空金蚕只剩下寥寥几只,像金色星辰般在空中游荡,金蚕蛊母似乎已经吃饱,不再发声召唤,双目紧闭,向鼎中落去。铮的一声,金蚕蛊母落在鼎内,声如金石,鼎下金焰随声熄灭,不留一点痕迹。空中剩余的金蚕像受了大赦一般,奋翅高飞、急速离开。
邱晨见众人没有动静,忍不住对耶律红花道:“师父,金蚕跑了!”
耶律红花怒瞪了邱晨一眼,吓得他连连后退。蒙术在一旁冷冷地道:“十四师弟多虑了,如果跑的金蚕有用,师父岂会不知?”
耶律红花这才道:“剩余的金蚕本质太差,蛊母根本没有交配的兴趣,单纯的金蚕对老夫亦没有什么作用。如果你们有兴趣,待今日事了,可以去寻来炼蛊,现在立即替易天公子护法!”
蒙术、符公颜、邱晨等八个方才持幡的蛊宗门人轰然应是,分列在易天行周围,将其团团围住。易天行悠然笑道:“进行下一步炼蛊,似乎要等金蚕蛊母醒过来吧?”
耶律红花摇头道:“错了,在金蚕蛊母昏睡的时候炼蛊功效更佳。”似乎察觉到易天行的疑虑,接着微笑道:“放心,炼金蚕蛊乃老夫毕生心愿,老夫比你更加紧张,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叫你做的。”
易天行暗自将蛊神经中关于炼金蚕蛊的内容默背了一遍,仍然不解耶律红花趁金蚕蛊母昏睡之时炼蛊的用意,心中不由恃道:“到底哪里有问题?”
耶律红花见易天行半晌没有反应,暴怒道:“易天行!你可记得答应过老夫什么?!”脸上肌肉抽搐,仿佛要择人而噬一般。
易天行见他这样,心中更加起疑,不过他亦知道再不上前炼金蚕蛊,耶律红花定会猝然发难,只好走上前去,对着鼎口念起法咒,不一会儿,鼎内风生,一道旋转不休的金光拥着金蚕蛊母徐徐升起,在鼎口上下滴溜溜转个不停。易天行右手中指一弹,本来已经止血的指间立时激射出一道血箭,喷在金蚕蛊母身上,金蚕蛊母一沾鲜血,身子立起变化,一阵猛烈的收缩之后,化作普通桑蚕大小,只是身上金光愈加闪亮,映日生辉。
易天行见状大喝道:“天地有灵,金蚕化孕!九劫三重,蛊成神惊!”话音一落,易天行便将舌尖咬破,喷出一片血光,向金蚕蛊母撒去。沉睡中的金蚕蛊母猛然睁开双睛,将口一张,把易天行喷出的鲜血尽数吸入腹中,接着双目精光一敛,又睡了过去。
易天行鲜血出口,脸色顿时便得惨白,眼神亦暗淡下来,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耶律红花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走到易天行身侧,以阴沉的声音说道:“易公子,赶快将元神与金蚕蛊母合为一体。”
其实易天行不待他吩咐,便已经盘膝坐定,手捏法诀,紧闭双目,默念咒语,同时运起蛊神经上所载玄功,依靠自己牺牲精血产生的感应开始凝炼金蚕蛊母,试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