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又开了口。
“嗯。”我轻声点头,算是认可。
冰绡合门而出的瞬间,屋中温度一下子降下了许多,我看着眼前烧着旺盛的炉火,抬手将身上的锦被拢的严实一些,依旧是冷。却没有先前那般严重。
冰绡想去请银泷来,被我拦下。但就算此刻不去告诉银泷,待到中午银泷回来的时候,同样会知晓。
但我依旧不愿意她现在过来,我不想事无巨细皆与她挂钩。
昨夜在后殿那一吻又浮上脑中,我不想在现在去面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从前,银泷将我囚禁,仿佛我便是她的所有物一般,我的事总是让她掌握了十分,她也会经常来牵我的手,或是在深夜同眠的时候,将我抱在怀中。
我不知道银泷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我甚至不敢自信,银泷对我怀有感情。
我以为是如同她所说的那样,凰鸟的美丽让她喜爱,能召唤祥瑞的凰鸟使女王心悦,所以才会执着于将我囚在垂明宫,囚在这个为玄羽公主精心打造的华美牢笼中。
但她看向我时眼中的难过,亲吻我时的温柔。
却让我不得不相信,银泷对我,绝非是止于此的感情。
她将我□□,让我失去了十年的自由,我的族人更因此来找寻我,牺牲了性命,我应该憎恨她。她嗜杀好战,喜怒无常,我应当尽我所能的远离她,从她的囚笼中逃走。
可我却在最后的关头,选择了相信她,相信银泷能给我最大的安全,相信她不会伤害我。
我的心头一片混乱,面对银泷,我亦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银泷….
思绪间,冰绡已然带了太医过来,来人是一名面容和蔼年迈垂垂的老者,我尚且懒在被窝中,捂着手炉不愿多动,冰绡便上前来替我将床帐上的幕帘捎下,仅由我将手腕伸出让太医把脉探看。
“殿下身体并无大碍,可能是昨夜垂明宫起火,殿下由此受惊,有些虚寒。”言罢他转身在岸上铺开纸砚,一边对冰绡吩咐道:“老朽开几味进补的药材来,姑娘照应着,记得按时端给殿下。”
“冰绡记住了。”冰绡在一边回应着,我在帘幕之后听着,浑身越发乏力,一阵惫懒心情涌上来,我收回手,紧紧贴着手炉。或许是因为冰绡回来,屋内一时有了人气,我感觉到空气中温度回升了许多。
待到送了太医出去以后,冰绡也想转身出门去,被我留下。
“就呆在房内吧。”我轻声说道,说话间,一阵疲乏袭来,弄得浑身没了气力,我向冰绡吩咐:“靠近些侯着,我怕冷。”
“殿下….”冰绡的身影朝我近了几分来,但是听在耳畔的呼唤声却是越来越远了。我一闭目,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的极沉,无梦,将近时,我听见耳畔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向左右询问着些什么。
她同别人说话时,倒是永远不惊不怒,冷静沉重。
“王,殿下的情况看起来并不见太医说的那般乐观。”这声音是冰绡,她出语急切,倒不像平时看着的那般没有感情一样。
“明儿睡了多久?”我听见银泷这般问她。
“约莫是两个时辰左右。殿下说她怕寒,要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冰绡开口答着,言语中是真真实实的急切:“不过才初入秋,殿下竟然会冷成这般,我去拿手炉的时候问了以前负责殿下起居的宫婢,她们说殿下以前从来不是如此。”
“我知道了。”银泷这样答着,吩咐道:“你们先退下吧,她的病,太医是看不好的。”
“是…”冰绡告退出门以后,银泷伸手抚在我的额上。平日里她总让我觉得冰凉,被她抱在怀中的时候尚且是一阵清冷。此刻抚在我额上的手心却是温暖万分,我眉间微微蹙起,睁开了眸。
“明儿,你梦见了什么?”她唇畔勾起浅浅的笑来,眸中溢满了温柔纵容,低首看向我,仿佛寻常问早一般。
只是寻常的时候,我都不大理她的,我以前很少同银泷讲话,但她从不在意,问我不答,便在那里猜,猜完以后还要将她梦见的事物统统告诉我。若是早上的时间不够她讲,晚上回来以后,她还是要继续讲的。
我抬眸,深深的看向她一眼,甫而移开目光。
“你。”
“是该梦见我,总是只有我梦见你,未免让人失落。”她这样说着,手心轻轻贴上我的面颊。
“明儿既是梦见了我,那定然是个好梦,明儿不如讲来同我听一听。”
我淡淡的阖了眼眸,唇边带出一丝笑意,开口说着:“我骗你的,我什么也没梦见。”
声音出口,我才发现自己已虚弱到气若游丝。
银泷显然也察觉到了,我看见她眉眼深处的思量。
但她依旧温柔看向我,低低笑着,言语间全是宠溺,她说:“那这便要记下了,明儿欠我一次梦,日后还需补上。”
我一笑,不置可否。
只不过是转念间脑中再次陷入混沌,耳畔频频响起阵阵嗡鸣声,扰的人心绪混沌。
眼前光景被笼上一层水雾,开始逐渐变得模糊。
冷,彻骨的冷,由心而生。
“你为何跟来?”
少女清亮的声音一下子将雾色驱开,视野一下子明朗起来。银泷就站在我身前,彼时的她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模样。一双眼眸深黑似墨,白皙的面容上尚且染着青涩,她眉眼初开,已能看出几分摄人的美好来。
“你在害怕?”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