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仙道大派,但凡新晋弟子,初入门都先教导道经,令其熟悉玄门义理之余,再传些武功剑术,安排在外门做些担柴挑水,养蜂种药等力所能及的工作,用俗务磨炼几年,乃是惯例。
一者培养筋骨,磨砺定力。二者考察其禀赋心性。堪承道器者,自有内门师长择机收徒,传授上乘道术。心性不成者,传授些兵法武艺,医卜星象等谋生技能,与几手小法术,打发下山,哪儿来回哪儿去。
话说这萧致明虽禄运欠佳,毕竟是读惯书的,在学习经义这关,就占了优势,却是远超同侪,此人也为之自得,在外门不甚得人心。恰有秦铮不用干日常杂务,独具一峰,还能习练道术的特例,诸外门弟子眼热之下,挑拨几句,这萧致明就找上门来找秦铮辩经。
话说秦铮又不是前世官文里的男一号,可没有要求朴清子一视同仁,从基层磨砺的意思——有特权不用,脑袋被驴踢了不是?
见人上门挑衅,秦铮自是狠狠收拾了一回,告诉对方拳头和道理那个更大?
这萧致明回去告状没告响不说,反吃了派头,方才知道秦铮背景,就再不敢扎刺,反而不时来串门,有意示好了。
秦铮对这厮也不甚待见,不过毕竟份属同门,再者他既已然服软,也就不为己甚,做做面子功夫,便回道:“师弟说笑了,切磋自有门内修为高深的师兄顶着,关我何事?”
“师兄过谦了,能跳过服劳役的关节,直接就修炼法术,省了几年功夫。一干师兄弟私下都很是羡慕啊。”
“师弟说笑了,你熟读经义,自有内门师长看在眼里,机缘成熟,必会将你收为门下。”
闲话两句打发掉此人,拔脚走回居住的院落,还未进门,童儿就迎上来禀报:“仙长,适才山主飞符传讯唤您前去。”
秦铮手下有七八个童子童女,俱是山下平常百姓家的子弟。因家贫供不起束脩,其父母就将之送到元真道做杂役,若蒙仙长看重,学得几手术法固然是好,纵是不成,练会两手拳脚,识得几个文字,也是好的。
万一连这也不成也不打紧,反正仙门不但管饭还发工钱,把孩子送到仙门厮几年,不但把人混大了,连聘礼嫁妆都赚回来了,这样的好事哪里找去?故而附近百姓们也是趋之如骛,热衷于此。
秦铮稍示洗漱装扮过后,拔脚走到朴清子居所,入内觐见:“师尊召唤弟子,不知所为何事?”
朴清子道:“天剑谷同道来访,带着一干十年内入门的弟子,与本门进行一年交流切磋,此本是惯例,原也用不着你。今年张太浩真人恰带来一位新入门一年的弟子,本门负责评判的徐朴应真人,为示公平,便传讯于我,择一条件合适的外门弟子与之较量一二。我欲派出战,你意如何?”
师长计议已定,秦铮自无不可,再者也想去开开眼界,见识一下功力深厚的道门真传斗法的场面。便回道:“全凭师尊吩咐。”
朴清子满意的点点头:“如此甚好,咱们立马走,为师这就带你到内门洞天秘境。”
没办法,真部、玄部最重奠实根基,新入门弟子,需锻炼四五年后,方才可传授道法。朴清子只有矮子里面挑将军,一干新晋弟子里,也就秦铮拿得出手了。
出得殿来,朴清子大袖一甩,飞出一面长幡,正是玄阴幡,裹住秦铮,破空飞去。不多时,就飞出数十里,来到方才飞舟消失的山壁前,朴清子掐诀一指,山壁泛起一阵水纹般的波动,随即就练幡带人一起撞入其中。
秦铮初入本门洞天,先也颇觉新奇,不停东张西望,却见一路峻峰秀岭,奇松异柏,鹤飞鸾舞,飞瀑流泉,除了元气浓烈精纯一些,与仙霞三山也并无什么不同,也就失去了观景的兴致。
入口西面二十余里处,有个迎宾阁。说是迎宾阁,其实就是几间精舍,一间广场,其上建有一座百丈方圆的高台,供弟子演法。
秦铮和朴清子赶到时,广场上已坐了十余人,准备开打了。
见遁光落了下来,一位身着紫绶八卦紫金袍,面如冠玉的中年道人就笑道:“师兄来了。”
“劳师弟久候了。”,朴清子含笑回了一句后,吩咐道:“致真,还不拜见两位真人。”
刚才发话这位,想必就是内门讲习徐朴应真人。客座那位虬髯环目,状甚威猛的大汉,就是天剑谷张太浩真人了。
若是放到世俗,皇家册封的真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不甚值钱。但在仙门,却是唯有练就真部金丹、神部阴神,玄部无漏真身者,方才当得起此号。
秦铮那敢怠慢,连忙施礼:“末学后进,小子秦致真,见过师叔。见过张真人。”
“免礼!”
“半年即通脉巅峰,叶兄高徒果是不凡。”,张太浩哈哈一笑,赞扬一句。
身边一位一脸傲气的青年似乎有些不屑,轻哼了一声,声音虽小,但再坐都是五感敏锐的高人,谁听不到?
徐真一笑,张太浩一瞪,秦铮目视回敬示威,朴清子哈哈一捧:“哪里,小徒顽劣,比张兄的高徒差远了。”
寒暄见礼过后,朴清子落座,秦铮立在身侧。见天剑谷方面四五人,俱是一身剑气凌人。不是背挂剑匣,就是腰挂剑囊,皆有剑器随身,当下也是心中微凛。
道门剑器,无非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