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秦铮燃起篝火,为致一子行功疗伤后,本欲睡上一觉再说,不想却是思绪万千,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一转眼,借着篝火,却是看见嵌入铜佛右脚半截的断剑,陡见此物,出了一身冷汗的同时,却是灵光一闪——我也是痴了,以前打完假怪都知道捡装备,现在赶跑了真怪,怎么反倒不知打扫战场了?
一念至此,翻身就爬起来,抓起一截燃木,在殿里转悠,寻找那怪的来路?
转悠了几圈,忽发现那铜佛的位置好像有些偏,走进细细一看,不由大喜,原来铜佛脚下既没有什么陈灰,显是经常移动所致。
有此发现,不由转得更为细致,得了多动症似的,这里敲敲,哪里戳戳,碰碰烛台,转转香炉。可怜秦铮前世良民,今生纨绔,两世为人,都没学过啥机关暗道、翻木陷进的江湖门道,所谓隔行如隔山,眼睛都瞪酸了,还是然并卵,哪里能找着?
空自折腾半响,猛然醒悟,一拍脑袋,今天真是被吓傻了——老子又不是做贼,怕惊动主人?明目张胆的打扫战场,还找个劳什子的机关暗道?
快步跑出门去,奋力抱起一根丈二长、合臂粗的大柱头进屋,再抱块石头放在佛像前,捡起被尸怪打断的半截断剑,刷刷几剑,把柱子削了个尖头,垫着石头往下一戳,再跑到柱子那头轻轻一撬,那千斤铜佛就乖乖让开去路。
妈蛋,当年读书最恨数理化,没料到到了仙侠世界,却还是得靠它。腹诽一句后,捡起火把,走到跟前一看,果见到个两尺见方的黑洞,一股混合着地气和尸臭的恶腥之气,扑面而来。
连忙捂住鼻子,随手捡了几快木头,夹着火把抛进去,燃了半响后,臭气方才渐渐淡去。再才又捡了个火把,小心翼翼的潜了下去。
进内一看,却是个长约十来丈的地道,尽头却是个三丈见方的石室,内里还有些早已腐朽的僧衣被褥、米粮灶台之类,想是寺中前代僧人,修建的紧急避难之所。故而虽在地底,头顶却是能感觉到丝丝凉风掠过的痕迹,想是藏有隐蔽的通风口。
不过此时,这室内却是腥臭难闻,嗅之欲呕,原来室内却是遍地残尸,诸如野羊、山鹿之类,甚至还有几具人尸,四周散落着一些铜钱、碎银,想是被这怪所害的行商、路人。角落里,还盘膝坐着一高冠长袍、面相端正的道人。
秦铮陡然看见这道人,还唬了一跳,差点转身就逃。随即反应过来,摸出块碎银,抛向这道人,却听得“叮”的一声,既是如击金铁,这道人却是全无反应,不由心下大定,想来就是那倒霉催的风九了,此人倒也真个有些修为,都死了两年多了,还是肉身不朽、栩栩如生。
眼看宝藏就在眼前,当下也顾不得恶心了,闭住气,几脚将那些残尸踢到一堆,火把一扔,就退了回去。估摸着烧得差不多了,再才进来走进来,细细打量起来。
残尸一收,道人身前就有一行字空了出来,放眼一看,不由暗自心惊,这凤九的修为果是了得!原来这字入石一寸,观其笔峰痕迹,那还看不出这用手指头划出来的?
再凝神细看内容,不由一声长叹——果是仙途艰难,步步荆棘,长生难求!
不过短短百余字,开头也是自我吹嘘一番,几岁聚气、通脉、先天、驾雾、腾云之类,次叙述自己如何落得这般田地?
说来这凤九也真是个倒霉催的,倒也真是天资过人,落到阴山道这三流外道里,其修炼进境之快捷,也能令朴清子这名门正派弟子羞愧得立马去找块豆腐撞死,看完这凤九,真想问朴清子一句——七十年苦修,莫非是修到狗身上去了不成?
这风九年不过六十,却已是罡煞合一的修为,离金丹不过一线之差。不过,再好的天资,拜不对师门,也是然并卵,结局还是杯具!
这凤九五十即罡煞合一,之后三年不得寸进,此人万般不解之下,遂苦思三日,忽灵光一闪,无关资质,而是功法有缺陷。可惜此时发现却是晚了,总不能自废法力再转投他家吧?无奈也只得细细推衍宗门功法,意图弥补缺陷,不得不说,此人倒真颇有些天资,还真被他找出一条出路来——剑修性命交修一口剑,我便性命交修一杆幡。
此人之后数年间,便游历天下,寻找灵材,一心练幡。不过所谓七分人事三分天,他这思路对否先不论,运气却委是不咋地。原来阴山道这门玄阴幡,祭练方法却是有些非主流,不走寻常路——各种元气、灵材固不可少,主要材料还是高品质的灵魂。
话说他虽修为也不算赖,但也算不得出挑,毕竟只是个罡煞合一,所以在收割灵魂这事上,就很是犯难——修为高的、有后台的惹不起,修为低的他又用不上。六七年间,遍游天下,一路偷偷摸摸、提心吊胆、不择手段,也才堪堪把原本二十四重禁止的玄阴幡提升倒二十六重,离目标却还有一步之遥,差个高品质的妖魂。
看到这里,秦铮也明白了朴清子为何一见玄阴幡就放声长笑,唾涎三尺、志在必得了?
无他,二十六重的法器实是非同寻常!
将心比心,换成是他站在朴清子的角度,也是同样的做派!
法器共分五阶,一阶符器,这玩意不值钱,也没什么门槛,练出法力就可以批量生产;二阶法器,这东西就需要专业技术和时间心血了。一般来说,练一重禁制大概要一个月。二到三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