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屏山?”祸起灾问道。
讲话的妖类屏山答道:“千真万确,将军!”
祸起灾高声说道:“诸位!请收起各自兵刃!”话音刚落,众妖一齐面向祸起灾,他们的兵刃还横在胸前,此刻只像是将敌意转到了祸起灾身上。
“喂!”杜十恶叫喊一声,又将众妖的目光收了回来:“你们不想替同类报仇吗?你们的血性呢?你们的傲骨呢?被吓没了吗?”杜十恶激动万分,他从不曾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妖类,被这么多奇异的瞳孔注视着更让他热血沸腾。
众妖却只是看了看他,不再理会,仍是那只替祸起灾答话的女妖,他问祸起灾说:“为什么?为什么要我们放弃替琅月报仇?你是我们的将军,我们的大帅,我们二十年前背弃信义离你而去,现在只要你给出一个理由,不论它是否令我们信服,我们都会笃定遵守的!”
祸起灾看了看她,点点头,然后看向连擘,他知道连擘是那三人中地位最高者,他说道:“此妖名为琅月,他本是我手下一员猛士,但他与凡人女子互生爱意,一意向往平稳安定,后来他双目负伤,眼不能视,态度更是消极疲敝。我已有几日不曾见过他了,想来是做了逃兵,想要回到他与那凡人女子结合成的家中去。他虽是我同类,但此事我可不做追究,我知道你们也有不愿惹出额外事端的想法,只要你们安心投入自己的事情中去,不再冒犯我们。你我大业,全无关联,妄树远敌,还望三思。”
杜十恶叫嚣的热情却是被冷却了,他回想着那只死在自己剑下的妖类:猎户打扮,两只手提着野鸡和野兔,那番哀求说辞,倒是真像要带回家给妻儿解馋果腹的模样,他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怜悯之意。
众妖彼此相视着,他们哑口无言,似是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甚好!”连擘说道:“我们实也不愿有意参与这些无关之事,但若是你们妖类杀害无辜平民之时当着我们的面,或者你们觊觎了屠龙军庇护之下的村庄城池,我们只能对你们宣战了!”
“往后我们办事之时,自然会避开‘屠龙军’三个字!”祸起灾答道。
“甚好!”连擘又一次说道,他又对杜十恶和龚执纣说:“咱们走吧!”杜十恶与龚执纣第一次对连擘的命令执行得这么痛快,三人即刻转身离去。
“将军!那是真的吗?”女妖问道,她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说过之事,不要再让我多费口舌!”祸起灾怒道,他语气又转为平静,“叫你们办的事情都如何了?”
屏山答道:“将军!我已发现那势力的所在了!”
“很好!我们这就出发。”
“等一下!”一个妖类说道:“将军,这该如何处理?”他指了指地上的琅月残骸。
“收起火化了,”祸起灾说:“将他骨灰交回给他在人间的妻子。”
那人仍有疑问,“那么我该如何对他妻子讲述?”
“莫说他是逃兵,就说他战死了,与妖类战斗而死!”
......
“龚殿主,”杜十恶突然发话,“你的弩收在包袱里,但那样一个巨弩所配之箭矢若也装在那包裹里,怕是要将包裹刺穿了。”
龚执纣笑道:“爵爷稍等,我给你看我的弩矢放在何处!”他说完把手伸到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来,“瞧!我的弩矢就装在这里!”
杜十恶也笑了笑,他瞧见了之前那里有一棵树木上少了一块树皮,似是被挖出来细长的一段,想来那一发弩箭应该是龚执纣临时制作的,他问道:“那为什么我没在那血肉残渣里找到你的弩矢呢?”
“该是已随那妖类的身体一并化作尘埃了吧。”
二人讲到这里,连擘突然停步问道:“杜爵爷!你可还能感受到那一群妖类?”
“嗯?”杜十恶非常惊讶,“军师真是厉害!已算出了我能感受妖气的距离了?现在他们的行程还在我掌控之中,但再走远几步,便感觉不到了!”
“就保持这个距离,我们跟着他们走!”连擘说道。
“为何?不是已经达成了‘互不冒犯’的共识了吗?”龚执纣问道。
连擘说:“他们此时针对的目标也是妖龙一教!是以不愿与我们起冲突。那妖将与手下低声交流之时,自以为密不透风,但无法瞒过我!”
“这......这可是连他自己人都无法理解的啊!”龚执纣说。
“他们不知道海外有这样一句话:防隔墙有耳,亦要防备三道墙外的连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