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空巷啊。”齐无为嘟哝着,只这城里数不清多少条街中不足称道的一条,开着的门,已足够让他眼花缭乱了。
每一扇开着的门里,与往常只欠“人”这一样东西,此刻多了人反倒不正常,这么大的热闹不去凑的会是什么人呢?但不论隐患如何,没见识过千年以前这个盛事的人们还是达成了默契,大大方方地敞开了门。
齐无为走入一间,到了楼上,再出来,去寻下一间,重复这个过程几次,他终于在某一间的楼梯上看到了站在窗边的老光棍。
“这就是你找到的地方?”齐无为安心迈了上去。
老光棍得意道:“是是是......从这条街到那剑决的场地,隔了七八条大街小巷,数不清的亭台楼阁,但偏在这儿,一条直线到那剑决场地却是门窗对门窗,通了亮!而这地方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出事了伤不到你,要驰援也有回转余地。”
齐无为不可思议,“这儿就能看到剑决?”
“然也......”
齐无为凑近了窗户,一双眼睛眨巴了半天,眯着眼扫了起来。蔑笑道:
“狗屁看不见一个!”
老光棍呵呵一笑,说:“拿出你的‘宝鼎’,取片炼心叶来。”
齐无为取出了那传心如意宝鼎,除了那片灰色的叶子之后,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怪事发生在他赖以生存的两片叶子上。他将盖子打开,果然看见的是炼心叶,拿出一片便要吃掉,老光棍阻拦了他。齐无为忽地想起了什么,撕成两半分给老光棍一份。
两只长长的烟袋一左一右伸出窗外,两个人并肩站着。效用一起,齐无为的眼前如同变了一个世界,那么多条街巷之外的剑决场地正在发生的事情,除了声音尽皆都在他掌握之中。两个人吐出烟雾的频率和量几乎都是一致的,齐无为有意保持这一致,因为抽烟时面目上五官都在做着自己的活动,而身子只管那么站着便好,唯有这“吐出烟雾的频率和量”彰显着他心理的变化。
老光棍找到这地方可是在没有炼心叶效用时,他眼睛或许不需炼心叶,自有着这般能为,而他却偏偏要了那半片。这二人同时抽起炼心叶时,便代表齐无为所受效用的时间要减半但发挥的效用强度却要加倍。而他先感受到自己吸进的烟时并没感到发挥效用,却在吸入老光棍吐出的烟时使这效用发挥成他能感受到的这般。
“绝不能让他碰到忘思叶,这家伙已经把炼心叶的效用摸得差不多了。”齐无为想着,与老光棍同时吐出同样份量的一口烟。
......
“子朝啊......为什么旭宁王的座位离我们那么远呢?”峋尊王问向他身后的旗子朝。
旗子朝说:“主人,你昨天午后歇着的时候,我倒是出来打探了一番,这场地的布置是由苍回等人安排,本来两位‘王’的座位是挨着的,但旭宁王有意改换成比武场地两侧一面一个,一来为了对称好看,二来......”
峋尊王问道:“怎么?”
旗子朝说:“二来他说这比武场地也算不得多大,下面人不起哄的话,随便稍微大些声音讲话都不妨碍王爷间的交流,而且......王爷的谈话何必局限在‘私下’间呢?”
峋尊王叹道:“唉!他是想让我做哑巴啊!”
旗子朝沉默不语。
另一边,旭宁王与本为迎接他到中州,后又做了他的随从的萧冕乡正在自己的座位上谈话。
“各家出战的子弟都到齐了吗?”旭宁王问。
萧冕乡从容答道:“是的王爷,该到的都到了。”
旭宁王不耐烦道:“那就赶紧开始啊!两两比过再两两比过再两两比过......得要多长时间?搞不好还得拖到明天。”
萧冕乡面露难色,指了指正对着比武场地的一排席位,“中州剑界名家隋遇笙前辈还没到,等一等他,是有必要的。”
旭宁王说:“那就让各家子弟先上台来操练操练,这本就有一定必要,而且不止我想看,台下之人一定也都想见识见识。”他说着,回过头来,却是不见渎世豺,不知是否与那隋遇笙有什么关系。
各家子弟纷纷上场来,他们是江湖儿女中身份高贵的一群人,但也知道在这王公贵胄眼中随意显露身手与那卖艺的实在没什么区别,便只打算干站着。于是,他们分成几个小圈子,几家相熟的聊一些家常闲事,场面极其和睦,如果不考虑台下江湖人士的躁动的话。
妄正拉着痴儿向着场地靠近。若不看痴儿怪异的“剑”,他们俩此刻的打扮却与台上的世家子弟没什么差别,所以观者纷纷避让,以为他们是要上台去的,却不料俩人挤到最前面便止住了脚步。
“你今天真有精神。”痴儿淡淡地说。
妄正喘着粗气,她的小身板微微的颤抖,显然有些激动。却忘了回答痴儿的话。
痴儿等了半天,直等到她气息平稳下来,接着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痴儿盯着她,她目光扫视着台上,像在寻找某个人,边扫着,边答道:“好好看,好好学。”
这时,正对比武场地的一席人忽地紧张起来,他们看到一条黑色身影跳动在人海之上,轻功卓越,从一个人的肩膀跃到另一人的肩膀上,不仅轻得如一阵风,他的影子在驻留的短暂时间里都不会叫被他踩了肩膀的人察觉到。人海中无人感受到他的存在,唯有人海之外的人能够看到。
妄忽地将手伸向自己的肩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