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清脆的碎骨之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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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无为原本就破烂的厚袍更加破烂了,他的右手深深藏在袍子的下面。他万万想不到,对那套掌法的运用,自己从来没使出过全力,也从来没必要使出全力,入世两年以来,自己脚步遍及天下,所陷入过的险境也已不可数,向来便是只管随便一掌,神佛都要畏惧地让路。但今日之情况却是真正的看不懂了。
那第二掌落下,伴随清脆碎骨音而来的,却是自己出掌右手的异样感觉。不知是被狐妖仍然伫立在前给震撼到了,还是炼心叶的药效已经足够的强大,没看过去时,他竟然就没察觉到自己右手右臂骨骼折碎应有的剧痛。
面前的狐妖仍毫发无损,她退后几步,双手垂下,低头喘息着,唯一与刚才不同的,只是衣衫稍显凌乱,举手投足间,周身散发出无力屏住的真气。真气如同薄雾,是淡淡的白色,让人感觉清净淡泊,无论如何也不会意识到这该叫做“妖气”。她向着齐无为走近一步,此时若非那一掌余劲仍叫山动地摇,任谁也无法从二人平静的脸色中察觉到方才激烈交手的迹象。
“山快塌了,你来路已断,要活命就跟我走。”狐妖抬头看向齐无为说道,那张美艳的脸已是惨白,却更具风情,怕是长着石头心也会怜惜。但齐无为想不到这一点,在他看来,自己拼废一只臂膀,出了所有的手段仍制不住这狐妖,眼下此山崩塌与否,都只能凭她指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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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狐妖的指点,二者到了一处隐秘的密道,穿行途中可听得这一阵一阵山石坠落的声响,但密道似乎只放了声音进来,震动和恐惧都一并排除在外,行了多时终于到了山外,已到黄昏,残阳中再看那凤裕山,已经矮了一截。
齐无为清楚狐妖无意做难于他,刚想问狐妖接下来有何打算,突觉身后一凉,齐无为一转身,一柄长矛已经刺到他的胸口。但不知怎的没刺进齐无为身子里,齐无为左手一抬,没等出掌,已经逼退了偷袭者。
“那么,山下留字引我去那洞穴的也是你。”齐无为直接作出判断,偷袭者一身战甲,腰间佩剑,手持一柄长矛,正是凉平城督守。凉平城督守脸上露出狞笑,“你认得我?”
“你是我换了副面孔的仇家?”齐无为看向凉平城守将,让凉平城督守身子一震,“不错!我要你给邬州六山的统领们偿命!”齐无为左手抬起挠挠头,似是意料之外,却也毫不在意,“哦。”
“这混蛋是树了多少仇敌?!”“凉平城督守”心中寻思,挺起长矛开口说道“我即已暴露,更留不得你!今日拿下狐妖的将是我!我将自然而然地完全取代凉平城督守,掌握万余良兵!而你,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与狐妖较量受了重伤,此时我要送你下地狱啦!哈哈哈哈!”“凉平城督守”一手挺着矛,一手按在腰间佩剑上向着齐无为一步一步走去,齐无为脸色仍然没有变化,“你认为齐某行走江湖只知树敌吗?”“嗯?”“凉平城督守”突感杀机逼身。
“想和齐某做朋友的,也很多啊。”突见三道色彩各异的光自天而降,挡在齐无为身前,竟是一把剑,一柄刀和一杆枪。“凉平城督守”转身抬腿便走,却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儿冒出三个人分别拳掌腿逼向自己要害,身陷看似躲避不得的合围,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后,拳掌腿全部落空,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三人收手向齐无为走来,收了各自兵刃,其中一个穿着绿衣使剑的边走边赞叹:“好奇特的遁走之术。”三人走到齐无为跟前,对齐无为拱手道:“师兄,师姐想要见你。”齐无为只应答也不还礼,应答时眼睛不离地盯着狐妖看“你们找到我留下的标记了。”绿衣剑者说:“正是。”齐无为看着狐妖散发出的真气在愈加昏黑的天色中散发着微微的光芒,她的身体立在那里也愈加显得无力,齐无为一只手将自己破烂的厚大袍子脱下,披在了狐妖身上,那袍子许久没洗过气味并不好闻,里面缝着不少口袋,挂着不少东西,丁零当啷一通响,不知道为什么穿在齐无为身上时,没有这些动静。
狐妖对那袍子散发出的味道皱了皱眉,却没有反抗,袍子一披上,她感觉胸前一凉,原来是一面护心镜,就是这个护心镜为齐无为挡下狐妖玄乎的一掌和“凉平城督守”偷袭来的一刺,而在那之前,这镜子不知多少次同那一般保护过它的主人,想到这,法力高深的狐妖感觉到了超过自己的一身修为能带给她的安全感,来自那个现在着单薄衣衫的消瘦男人,那个一时要取她性命,又一时护她周全的人。
齐无为终于看向他的三个师弟,说:“你们也该清楚了,你们能不能找到我,取决于我想不想让你们找到,而不论你们在哪,我想找你们便找得到。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先回吧。改日我去寻她。”“但是师兄,你那胳膊着实骇人呐!要不要我们帮你处理一下。”三人中着蓝衣使枪的说道。
“由它去吧。”齐无为转身向着凉平城走去,狐妖与他一直没什么交流,却自然地跟了上去。留下三人呆呆地杵在原地。
两个身影在夜色下行进着,齐无为突然向凤裕山回头看了看,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的,狐妖止住脚步,问:“你是想找寻出什么动静吗?”她的瞳孔为在阴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