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一位小僧急急忙忙的小跑上前来,“敢问施主可是顾府小姐?”
“不错。”顾锦眠答道。
“请施主随我来,师傅说是有要事相商。”小僧气喘吁吁地说着刚刚他师傅的吩咐。
顾锦眠垂眸点头。那马匹已经被小僧身后之人牵走,而顾锦眠也随着小僧进入了一大殿内阁。那小僧道了句“师傅就在前面,贫僧这便先行告退”便恭敬地退出了殿中。
阁门随之关上,阁中寂静地只剩下木鱼敲动与念经之声。顾锦眠摸着手袖下的短剑,一步步地靠近声音源头。
木鱼声念经声戛然而止,跪坐在地上的僧人转过身来。那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他年事已高,白色的长胡须被他用手轻捋着,他面带微笑:“施主,老僧等了施主许久了。”
“……”顾锦眠不语,仍旧警惕着眼前之人。
“施主不必如此拘束,”老僧若有所指地笑着,“坐吧。”
顾锦眠自知他所指的是什么,便悄然松开了手袖中的短刀,坐在老僧身旁的蒲团上:“大师有何事,不妨直说。”
那僧人似乎对顾锦眠的表现十分满意,随和一笑:“贫僧便知施主是剔透之人。贫僧等这一天的相遇已有十余年。”
顾锦眠面上不动神色,只是静静听着老僧讲话。
“天地轮回,生死有命。贫僧修为尚为浅薄,只得窥的一点天机。天命不可改,贫僧此番却是要为施主续缘的。”老僧闭眼,手中佛珠不断拨动着。
顾锦眠皱眉:“天命既然不可改,大师又如何要为我续缘?这缘我若不愿续呢?大师又当如何?”
“贫僧做的只不过是推助波澜罢了,这缘分掌握在施主自己的手中,决定权自然也在施主手中。
红线断,情却不断。生生世世,世世生生,这命中之缘又如何能说透呢?上天作弄啊……真相应由施主自己去掘出。到那一日施主自然明白贫僧今日之语。
只是贫僧有一言,切莫不可过分深陷执着于某些无关紧要之事,陷入越深受伤的反倒是施主自己啊……而且施主,所见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相。”老僧轻叹了口气。
“对于大师来说或许是无关紧要之事,可对我来说却是要拼上性命也定要做的事。若大师此番便是为了劝说我,那便到此为止吧。”顾锦眠眸中寒意越发越盛,手握成拳。
“罢了……既然如此,那便由着施主吧。只是施主,若有一日施主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不妨听从施主自己的心。贫僧此处有个锦囊,性命攸关之时方能打开,此物定要贴身保管!定不可离身!施主明白了吗?”老僧递上锦囊,放在了顾锦眠手心里。
“多谢大师。”顾锦眠收下了锦囊,她方才已经信了这僧人的大半多话,因为这僧人确实是说中了她许多事情。
望着顾锦眠离去的身影,老僧叹息了一声:“唉…你这又是何必。”
“不过是欠她的,如今还给她罢了……”那人从大殿黑暗中走出,“这些年来辛苦了你了。只是你还得多加修行啊……佛法奥妙,这生你只参透一角也算是有所成就了。”
“师傅所言极是。”
……
第二日午后,顾府一行人刚刚在寺内落脚。
顾老夫人等人与顾锦眠已汇合,此时正往祭坛赶去。老夫人对顾锦眠仍旧没有什么好脸色,可她越是挑剔,顾锦眠面上做的就越是恭敬,她竟是一点也拿捏不住这小丫头片子,只好绷着脸沉默。可她却不知自己这番作态落在旁人眼里是为老不尊,故意刁难。
顾楚楚与李氏、顾雯也随行,一路上说说笑笑,终是到了祭坛。那做法的和尚早已等候在此。
顾府年年都如此的,顾老夫人信佛,每年都要来此做场法事,祈求上天保佑顾府风调雨顺。而祭坛的周围也聚集了许多围观之人。
做法和尚向老夫人欠身,正要开始做法,一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呔!”一名身穿暗黄衣袍的僧人走了出了,倒像是位得道高僧,他厉声喝道,“妖孽!见了贫僧还不快快现身!?”
“你这和尚好生有趣,我们站这儿的不都是人吗?哪里来的妖怪?我看你啊就是故弄玄虚!”开口的是顾雯,她本性天真,口下自是毫无遮拦,言辞中尽是不满。
而顾老夫人虽也有些不满此人打扰了法事的进行,却也因着此人身份未曾开口说些什么。
“呵。施主当然不知。”那僧人若有所指的瞧着顾锦眠,并且毫不避讳地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着她,“这世上的妖孽可都擅长伪装自己。你说是吗?顾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