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缚的希允年,只能折磨自己。
心结未解的希允年,渐渐地被这些混乱的思绪干扰。开始莫名觉得,荻秋对自己的好,其实都是一个假象。因为荻秋心里——至始至终,只有希缘凤。
一想到这里,她就会被绝望缠住手脚,根本毫无动弹余地。
“一定要杀了她才行?”允年甚至对自己的大姐动了杀念。也对自己的自私深感惊心,“看来,我跟王姐,也不过就是年龄差距几岁而已。原来我的心,也在慢慢变狠。”
荻秋见近日允年练剑上瘾,怕她熬坏身体。心中担心,便煨了些养神的药汤和饭菜一起给她送去。夕阳西下后,荻秋再去后山一看,那饭菜可是一口未动。荻秋想晚饭的时候给允年补补,谁晓得允年到深更半夜也不回房。
“她近日痴迷剑法,身子也不要了。”
“夫人别太担心,主子怎么也是灵族的人。不吃不喝几年也不会死的,我们学地上的凡人吃饭,就是尝个口味开心。”
荻秋用筷子挑了挑菜,适才又放下筷子。
“夫人不能不吃啊,夫人灵脉有过大伤,恢复的慢,就靠这些补着呢。还有这碗汤药,是嵇家少尊主特意送来,帮助夫人恢复法力的。”
荻秋又提起筷子,“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越活越小了。偶尔觉得自己好像是她女儿一般,总是在跟她撒娇。她什么都满足我,照顾的很周全。”
“那是因为主子宠夫人,夫人每天开心,无忧无虑,就会忘记岁月。”
“那她辛苦吗?”
“我觉得主子乐在其中。”盈歌开朗地笑道。
“不,我觉得她心里不好受。总有不愿说的事。”
“夫人你想多了,山中无大事。一般都是什么树倒了,主子不开心,或者哪本书找不到了,担心几天的。”
“盈歌,以前的事,她不愿说。你讲给我听吧。”荻秋叹息一声,“她心里有结,这样下去不可以。有什么事,只能她面对,我做妻子的,不能面对?”
盈歌面色一白,顿时收敛笑容,但很快,她又沉静下来。看似早有准备对付荻秋这样的问话,“夫人,有些事说出口会变成自辱,您若是要追问,最后就会变成侮辱主子的尊严。主子的自尊心会受不了的。这样的时候,您就开怀些,当做不知道,给主子一点自由。对两人或许都好。”
“这……也有道理。她不说,兴许是说不出口。我又何必辱她。”
“对呀。”
“也罢。”
半夜子规啼的时候,允年一身冷汗地惊醒。差点从床上翻了下去。她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侧脸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熟睡中的仙女,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简单地整了整衣服,她提着‘敛烽’长剑,离开了房门。
荻秋在她出门后,睁开了眼睛,披了件薄衫跟了出去。这个情况快持续一个月了。今晚,她想去看个究竟。
“希雁,欲速则不达。”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心里受不了。”
“时候到了,就会水到渠成,你何必这样呢?”
允年长剑一指,指向嵇远,“别啰嗦了,今晚陪我练剑吧。就还差这么一点,不想卡在这里。”
“好吧。我再指导你一次。”
“多谢。”
荻秋抿了抿唇,夜风正刮起她的披风一角。见是嵇远神子指导允年练剑,算是安了心。沿路折了回去。
“乒乒乓乓”一阵电光四起,剑气飞扬。嵇远长剑一挑,再用力往前一顶,凑到允年耳边,小声说了句,“她回去了。”
允年手上软下劲,收剑回鞘。“嗯。”
“注意点了,你情绪太明显了,她在担心。”
“我最近是有些失控。”
“我原本以为你什么都说了,现在……”
“是,我就是胆小!”允年打断道。“可若说了,就再也没有她了。我当初一时贪念,将错就错到今天。回不了头了。”
“未必。”
“未必?”
“你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她就会离开?从荻秋醒来算起,跟你在一起已经两年多,快三年了吧。”
“但她的感情,都是属于王姐的。至始至终,她记忆里,根本没有希允年这个人。”
“不对,”嵇远摇了摇头,“不对不对。这几年的点点滴滴,都是属于你希雁的。”
“没错,可都是假的。”
“我不明白,你当真喜欢一个人,为什么要留着这么危险的因素在你们之间呢?”
“我应该杀了王姐吗?”允年不禁脱口而出。
“希缘凤确实是卑鄙残忍之人,不然我嵇家也不会跟她杜绝来往。你可以杀她,但你没办法高枕无忧。你心里只会背上更多一个包袱。你可想过,倘若有一天,荻秋发现了一切,她就极有可能觉得,你是因为妒忌而杀掉希缘凤,而让形容肖似的自己取而代之,那时希缘凤已死,就死无对证,你百口莫辩事实——希缘凤她根本该死。这样一来,荻秋再不会对你回心转意。以她的痴情程度,轻生的事都极有可能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允年加高了声音。
“我想,只有一个方法让你摆脱这道枷锁。”
“请明示。”
“真话。”“你必须说真话,直面问题的关键。”嵇远正色道,清朗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权威,“你没有义务替她承担这些,希缘凤不爱她的事实,她必须自己承受、接受。而且,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