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将军,小人确确实实就是尹龙,不信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去见韩元帅。我知道,你是在怀疑韩元帅的信函。这信函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其实小的也不知道。不过,小的也能够猜到一点点。因为那天韩元帅把信函交给我的时候,曾经欷歔不已。小的问过他,他说荆州节度使童升是张邦昌的人,本不应该助他,但是,他不辞辛劳前来助守关隘,所以,不能见死不救。大家都是同殿为臣,理应以大局为重。如果小的没猜错的话,韩元帅一定是要你出城助阵。”阿齐达自鸣得意的说道。
汤昌听了,惊愕不已。这尹龙真不简单,竟然能够猜出书函的内容。然而,汤昌静下心来一想:“韩元帅不可能对尹龙说这些话,尹龙的这番话一定是编造的谎言。除非这书函的内容他早知道,否则不会这么容易猜到。莫非这尹龙是假的?这书函是他伪造的,所以,他了如指掌。”
“尹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伪造书函这不是韩元帅亲笔,韩元帅的笔迹本帅认得。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抛下去,让你粉身碎骨。”汤昌一脸威严的说道。
“汤将军,小人的确是尹龙,你就是让我粉身碎骨,小人还是尹龙。只可惜小人跟了韩元帅那么久,也来不及跟韩元帅见上最后一面,小的死不瞑目呀。唉!罢了、罢了,能死在汤将军手上,小的也认了。麻烦将军转告韩元帅,小的我有负韩元帅重托呀。”阿齐达说罢,长叹一声。
汤昌见状,忽然打消了疑惑。他想起了和韩元帅一见如故,把酒言欢的一幕幕,不免嗟叹了起来。
“你可是跟了韩元帅多年?”汤昌问道。
“是的,我是韩元帅的亲兵,他对我无话不说。”阿齐达说道。
“那你可知道我与韩元帅是什么关系?”汤昌故意这么问道。
“你们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阿齐达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你可知道我们两人最喜欢的一个故事是什么?最喜欢的诗又是哪一首?”汤昌又问道。
“这个么,小的倒是不曾听韩元帅提起过。”阿齐达毫不隐讳的说道。
“我和韩元帅,我们两个人最喜欢是李白与汪伦的故事,最喜欢的就是李白为汪伦写的那首诗---乘舟将欲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既然,你不知道我们两人最喜欢的故事?也不知道最喜欢的诗是哪一首,那也不奇怪。那你知不知道这李白和汪伦是哪朝的人?”汤昌说道。
阿齐达是个金人,他怎么会知道李白和汪伦是哪朝的人。如果问一些关于战争的事情或许他多多少少还能知道一些。
阿齐达之所以对汤昌先前所问之事对答如流,那是因为他问了尹龙一夜话,从尹龙口里得知的。这件事他不曾想到,所以未曾问起。看来这个汤昌确实不简单。唉!没想到我阿齐达聪明反被聪明误。
“启禀汤将军,小的我自幼没念过什么书,所以,不曾知道。”阿齐达辩解道。
“哈哈哈,奸贼,凡是狐狸,尾巴终必露出,所以,言多必失呀!实话告诉你吧,当你说出韩元帅要我出阵助荆州节度使童升之时,我就知道你是奸细,因为你一个小小的信使怎么可能知道信里的内容,这说明你看过书函并改了内容。把不必助阵改成了出城助阵,然后你们好趁机占领我潞安州。你说你是韩元帅的亲兵,而且和韩元帅无话不说,那为什么韩元帅常常会说起的这首诗,你却一无所知。如果你不是金国的奸细,那你又是什么人?如果你只是个小小的金兵,那我留着你也没用,我就让你尝尝粉身碎骨的滋味;既然你敢冒死前来,想必你也是个有胆之人,本帅就放你回去传个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又是谁派你来的?”汤昌怒瞪双眼问道。
阿齐达见事已至此,也就不再隐瞒,他淡然的一笑,说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乃大金师军师阿齐达。只因为你们城中防范甚严,又久攻不下,而碰巧昨曰狩猎抓到一个叫尹龙的细作,见他发中藏有信函,本军师心生一计,故此甘冒一死前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阿齐达说道。
“我曾听说完颜宗碧身边有个军师叫阿齐达,多次进入我宋境内打探消息,甚至兴兵犯境。如果,今天我杀了你,恐天下人耻笑我怕你,但是,如果就这么放你回去,也太便宜你了。不如把你的耳朵留下来,也好做个纪念。”汤昌说罢,吩咐手下把阿齐达的耳朵割了下来。
汤昌把那血淋淋的耳朵,往他跟前一扔,大声喝道:“拿了你的耳鼻,赶紧滚回你的金国去吧。”
失了耳朵的他又是痛又是惧,捂着血淋淋的脸,匆匆逃回自己的营帐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