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叽叽!喳喳喳!”
城市里没什么鸟类,但适应力强的雀子,却依旧不少。它们栖息在公园里、在小区里,在任何一个绿化好、有一定面积、同时又少有人打扰的地方。
姜灵先被麻雀吵醒了一回。麻雀叫意味着清晨四五点,姜灵又觉得头疼,就翻了个身,继续睡。
回笼觉姜灵睡得很好。香甜沉稳,连梦都不做一个,不管是噩梦还是美梦。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八点多了。头还疼,但已经不那么严重。姜灵只以睡过头了,也没在意。跳下床,先赤脚跑去窗前瞧了瞧合果芋。
不过,合果芋原先就已经碧翠浓绿一大蓬了,姜灵又没记录它的叶子数目,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它有没有偷长。
反正,合果芋这会儿晒着太阳,十二分地开心。
姜灵挠头,于是又警告了它一回,并决定回头给它当面表演一下切片——削苹果。
然后姜灵就去洗漱;可穿过客厅时,却发现桌子上摆着早餐,生煎包子、馄饨——肯定是菜场路口拐角第一家店买的;对非休息日来说,麻烦得过份。
旁边还有张便条。
姜灵一怔——显然,老爸老妈还惊魂未定。
生煎包子很香,底子煎得金黄,肉馅肥瘦合宜,汤汁鲜甜,包子上还点缀着几颗翠绿的小葱。
馄饨么……这玩意出锅姜灵见过许多次,高汤里捞熟,先舀热汤、后数馄饨。汤冲进碗里时,碗底已经有一把料子候着,虾米、紫菜、蛋丝、小葱与榨菜,呼啦啦打几转旋儿,片刻间就舒展开来了。
姜灵小时候一直很奇怪——那开店的一大家子人,每天要吃一只高汤里捞出来的鸡,都不腻么?
后来么,姜灵长大了,于是也就知道鸡肉除了吃掉,还有许多处理方法……
早餐落肚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姜灵拿起来一看,来电显示是赵永刚。姜灵揉揉太阳,微微踟蹰,有些拿捏不定。但随即,姜灵的目光扫过桌上、落到了刚刚空出来的保温杯与保温盒上……
“喂?”姜灵娴熟地微笑,接起电话,“赵永刚吗?我是姜灵。”
十几分钟后,赵永刚开着车到了楼下。
姜灵在窗口前给合果芋削苹果,见了车子,就咬着苹果下楼。
赵永刚从后座拎出便携包:“你昨天忘了这个。”
姜灵笑笑接过来,道了声:“多谢。”一边瞧了瞧赵永刚开来的车——半旧不新的黑色奥迪,洗得很干净,车牌是白底的,红色的wj打头,接着一个臂章图案骑在10两个小数字上,后面就是黑色的五位数字。
好吧,挂牌车。但具体挂在哪儿,姜灵就不懂了——她不了解车子,更不了解车牌。要不是奥迪作为政府常用车年代悠久、数量泛滥,姜灵只怕连四个圈也不懂。
赵永刚见姜灵注意力在车子上,解释了一句:“老板的旧车。”
姜灵点点头,看看赵永刚,目光扫过他左耳后夹的烟——监视器?更像监听器。
按理说,人家特地把东西送过来,姜灵该请赵永刚上去坐。但姜灵现在只是有点儿头疼,又不迟钝,所以姜灵心里不愿意——不愿意赵永刚走进自己家里。于是姜灵折衷道:“这会儿从曙光区开过来,要堵好半天吧?你吃早饭了没?小区外面就有羊肉泡馍店,去尝一尝?也好让我谢谢你。”
一连串的句子砸出来,赵永刚就有点招架不过来。但他在以前过的是一种目标明确的生活——完成任务。如果不能,尽可能地完成任务。所以赵永刚迅速抓住重点,含糊点了点头。
于是姜灵就把便携包放回了车里。
赵永刚一边给姜灵开了车锁,一边试着劝了一句:“要不……你先把东西拿上去放放?我不急。”
“跑上跑下多麻烦。”姜灵掼上了后座的门,远远望了一眼绿化地那边巡逻的保安与打扫的清洁工。两个清洁工还是前几天的,但保安面生。所以姜灵又微笑了:“别担心,这里的保安还算不错——虽然他们总是做不长,老爱换人。”
这话别有深意。赵永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多心了。但要论口舌之利,赵永刚一向不行——他们那些人都不行。所以赵永刚一下子之间接不上来。而姜灵已经甩手开路,招呼他走了。赵永刚只好跟上。
店是主打西安小吃的店。九点前后,刚忙完上班族那一拨的早点,店里开始悠闲起来。
毕竟不是本派正宗,馍是机器搅碎的,不劳驾客人动手自己掰。
赵永刚在靖海市也快两年了,见惯了这种羊肉泡馍,并不在意;他看了看汤色,没管别的。
姜灵也看了看别桌客人的碗里——羊肉香菜都是不好不坏。于是姜灵顺着墙上的菜牌选,招呼老板:“老板,泡馍来一碗大的,一碗小的。糖蒜、泡菜、羊蹄筋……”
“吃得完么你?老板,羊蹄筋不要了。”赵永刚见姜灵还往下点,连忙打断——他算是吃过早饭的,但只是草草塞了几口,所以这会儿真饿了。不过,说起来……
姜灵也吃了早点了吧?
赵永刚万分确定。但他不可能直接问姜灵,只好暗自发愣。
姜灵见他不是客气,略一耸肩坐了下来——姜富安二十多年来一直对女儿的胃口了如指掌,所以他今天早上就估计不足了,只买了两只生煎一碗馄饨。味道是好,但远远喂不饱现在的姜灵。
老板应了声,一边忙乎,一边怪异地看了这两人一眼——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