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神父――金是最受尊敬的人之一,仅次于死者的代言人。这是无法想像的。他们该怎么办呢?他们曾向死者的代言人保证不再互相发动战争,但他们能用什么别的方式去惩罚“好战者”的部落,并向人类显示猪族已经放弃了残暴的行为呢?每个部落的兄弟们都应该去进攻“好战者”的森林,砍倒他们所有的树木,只有反对“好战者”计划的树木才能幸免于难。对母亲树怎么办呢?这是仍在激烈争论的话题:是消灭“好战者”森林中的所有兄弟和同谋的父亲树就足够了呢,还是应该把母亲树也砍倒,这样“好战者”的种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在这个星球上扎根了?他们打算让“好战者”活着看到他们部落的毁灭,然后就把他烧死――这是最可怕的一种死刑,也是猪族在森林中惟――次使用火刑。
米罗听见了这一切谈话,他想发言,想说话:现在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但他知道,猪族是阻挡不住的。他们现在太愤怒了,愤怒的原因部分是出于对金死去的悲痛,但大部分是因为他们感到羞愧。 “好战者”违反条约使他们蒙羞,人类不会再相信猪族了,除非他们彻底消灭“好战者”和他的部落。
决定终于作出了:明天上午所有兄弟都开始向“好战者”森林进军。他们要花很多天时间进行集结,因为本星球的所有森林必须统一行动。一旦完全包围“好战者”森林,一切就绪,他们就会彻底消灭这座森林,以后没人会看出那里曾有过一片森林。
人类会看到这一切的,他们的卫星会显示出猪族是如何处罚违约者和杀人犯的。然后,人类就会恢复对猪族的信任,而猪族在人类面前就可以毫无愧色地昂起头来。
米罗渐渐认识到,他们不只是让他偷听他们的谈话和讨论,而是要让他听清楚,并且理解他们的行动。他们希望我带话给城里面的人,希望我向卢西塔尼亚星的人类解释清楚:猪族正在计划如何惩罚杀害金的凶手。
他们没意识到我现在是一个外人吗?我,一个从过去走过来的残疾人,说话结结巴巴,很难让人听懂,因此卢西塔尼亚星的人类中有谁会听我讲呢?我对其他人没有影响,只对自己的身体有所影响。
不过,这是米罗的职责。他慢慢地站了起来,从“人类”那纵横交错的树根处脱身出来。他会试一试。他会找佩雷格里诺主教,告诉他猪族正在计划干什么。然后佩雷格里诺主教会把这些话四处传播,然后人们就会知道:为了偿还一个人的血债,成千上万的猪族幼苗都会被杀死,这样他们会感到好受一点。猪族的婴儿怎么办呢?他们只是躺在母亲树那幽暗的肚子里的小虫而已。这些人永远不会想到,集体谋杀猪族的婴儿与希律王在耶稣降生时滥杀无辜有什么细微的道义差别呢?这就是他们在追求的正义。与此相比,把猪族的一个部落斩尽杀绝又算什么呢?
格雷戈:人们站在绿草成茵的广场中央,警惕地集合在我的周围,每个人都有一条无形的线与我紧密相连,这样我的意志就是他们的意志,`我的嘴说出他们的话,他们的心随着我的节奏跳动。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的生活、这样成为群体的一部分――不仅仅是群体的一部分,而是群体的灵魂和中心。因此,我的自我包括了他们所有人,他们几百个人,我的愤怒就是他们的愤怒,他们的手就是我的手,他们的眼睛只看见我指给他们看的东西。
具有音乐节奏感的一问一答式口号正在进行着:
“主教说我们将为正义祈祷,但那对我们来说就够了吗?”
“不够!”
“猪族说,他们将摧毁杀害我哥哥的森林,但我们能相信他们吗?”
“不能!”
人们帮我说完一句话;当我必须停下来缓口气时,’他们就为我呼喊,这样我的声音就不会静下来,反而从五百个男男女女的喉咙中喊出的声音更大。主教来找过我,满嘴的和平和忍耐;市长来找过我,警告要用警察对付暴乱,还暗示要将我逮捕人狱;华伦蒂来找过我,用冷冰冰的理j眭谈到我的责任。他们都清楚我的力量,这是连我都从来不知道自己拥有的力量,这种力量始于我不再服从他们,终于向人们讲出我的心里话。真理就是我的力量。我不再欺骗人们,我要告诉他们真相。现在,看看我获得的力量,看看我们在一起获得的力量吧。
“如果有人来惩罚杀害金的猪猡,那就应该是我们。人类的生命应该由人类亲手来报仇!他们说对凶手的判决是死刑,但我们才有权指定死刑执行人!我们必须确保死刑得以执行!”
“对!对!”
“他们让我哥哥死于德斯科拉达病毒的痛苦之中!他们看着他的身体烧得面目全非!现在我们也要把那片森林烧成灰烬!”
“烧他们!点火!点火!”
看看他们怎样划燃火柴,怎样用一把把野草来点火吧。我们将在一起引燃烈火!
“明天我们就出发,踏上执行惩罚的远征路途……”
“今晚!今晚!现在就去!”
“明天去。今晚我们去不了,我们必须准备水和给养……”
“现在!今晚!烧!”
“我告诉你们吧,我们一个晚上到不了那里,有几百公里远,要几天才能到达……”
“猪仔就在围栏外面!”
“杀害金的不是他们……”
“他们都是杀人的小杂种!”
“杀害利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