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星人运到另一颗星球去。当然,希望渺茫――”
“那是白日做梦。”格雷戈说。
“但我们可以追求、可以研究,不是吗?”科瓦诺说, “否则的话,我们就会落到在铸造厂干活的境地。”
“我不怕干体力活。”格雷戈说, “别以为你可以吓倒我,使我用我的脑子替你效劳。”
“你在刁难我。”科瓦诺说, “我需要的是你的合作,格雷戈。但如果我得不到合作,那我就要你服从。”
显而易见,科尤拉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于是她和刚才格雷戈一样,也站起来说: “看来,你们可以坐在这里盘算如何消灭一个有智慧生物种族,而不想办法与它们沟通。我希望你们高兴当上大刽子手。”说完,她就像格雷戈一样,做出准备离开的样子。
“科尤拉。”科瓦诺说。
她在等待。
“你去研究与德斯科拉达病毒交流的方式吧。看能否与这些病毒沟通。”
“我知道你扔了一块硬骨头给我啃。”科尤拉说, 如果我说他们在乞求我们不要杀死它们,那又怎么样?反正你是不会相信我的。”
“恰恰相反。我知道你是个诚实的女人,就是有点太轻率了。”科瓦诺说, “我之所以想你去了解德斯科拉达病毒的分子语言,还有一个原因。要知道,安德鲁?维京提出了一个我压根儿没有想到的可能性。我们都知道,猪族作为智慧生物,可以追溯到德斯科拉达病毒首次横扫这颗星球的时候。但如果我们误解了其中的因果关系,那会怎么样?”
母亲脸上露出冷笑,转身对安德说: “你认为是猪族导致德斯科拉达病毒的吗?”
“不。”安德说, “但如果猪族就是德斯科拉达病毒,那会怎么样?”
科尤拉喘了口大气。
格雷戈笑了起来: “你满脑子聪明主意,不是吗,维京?”
“我不明白。”金道。
“我只不过是纳闷儿而已。”安德说, “科尤拉说,德斯科拉达病毒复杂得可能具有智慧。如果德斯科拉达病毒是利用猪仔的躯体来表达它们的特性,那会怎么样?如果猪仔的智慧完全来自于它们体内的病毒,那会怎么样?”
异族学家欧安达第一次开口说: “维京先生,你对异族学和对物理学一样无知。”
“哦,岂止无知。”维京说, “可是我突发奇想,那就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垂死的猪仔进人第三条生命时,其记忆和智慧是靠什么保留下来的。确切地说,树木内部没有保留大脑。但如果记忆和智慧的载体首先是德斯科拉达病毒,那么,大脑死亡对于将猪仔个性传递到父亲树上是毫无意义的。”
“退一万步说,这有可能是真的,”欧安达说, “我们也无法体面地进行实验来证实。”
安德鲁维京沮丧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自己想不出来。但愿你有办法。”
科瓦诺又插进来说: “我们需要你去探索。如果你不相信,那好――就想办法证伪吧,那也算完成了任务。”说着科瓦诺站起来,对所有在座的讲: “你们都明白了我的请求吗?我们面临人类所面临过的最可怕的道德选择。如果我们无所作为,就会冒犯异族灭绝罪、或者对异族灭绝罪听之任之的风险。每一种已知的智慧生物,或者怀疑具有智慧的生物都生活在巨大风险的阴影里,而且几乎所有生死攸关的决策都取决于我们,也只取决于我们。上次发生类似的危机,我们人类的祖先选择的是灭绝异族,他们以为这样做是为了拯救自己。现在我请求你们所有人都帮助我们寻找每一条向我们显示一线希望的路径,或者每一条也许能带来指引我们决策的一线光明的路径,不管希望多么渺茫。你们愿意提供帮助吗?”
甚至连格雷戈、科尤拉和欧安达也点头同意,无论他们多么不情愿。至少在此时,科瓦诺设法将屋里所有任性的争吵者变成了一个合作的群体。离开屋子后,这个群体会维持多久,是个值得考虑的问题。金断定,同舟共济精神可能会持续到下一次危机――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只剩下一个对抗者了。当会议结束,大家都在道别或者安排一对一的讨论,这时候,母亲来到金面前,对他怒目而视。
“不准去。”
金闭上眼睛。对如此蛮横的要求,他无言以对。
“如果你爱我的话。”她说。
金记起了《圣经?新约》中的一个故事:耶稣的母亲和兄弟们来看他,正遇上他在给门徒传教,因此希望他中断传教,以便接待他们。
“这些人是我的母亲和兄弟们。”金喃喃低语。
她准是明白了他的话的所指,因为他睁开眼睛时,她已经走了。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金也离开了,坐上殖民地一辆稀有的货车。他并不需要多少给养,而且如果是普通的使命,他会步行的。然而,这次他要去的森林地处异域,如果没有车,步行需要几个星期才能达到,而且无法携带充足的食物。这里的环境依然恶劣――不长任何人类可食用的东西,即使有,金也仍然需要服用德斯科拉达病毒抑制剂。否则的话,他还没有饿死,就早已死在德斯科拉达病毒之手了。
金――伊斯特万神父驱车飞驰,一路呼啸,米拉格雷城在身后渐渐远去,他愈来愈深人荒凉苍茫的大草原。一路上,他心里纳闷儿:要是科瓦诺市长知道了异教的领袖是一棵父亲树,可能会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