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第三日夜间快到零点的时候,守着小秘密憋了足足三日的吉良终于受不了了,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终于一屁股坐起来,一脚踹开门,就冲进了格里菲斯的房间。
接下来便是酣畅淋漓的一番陈述,吉良抓着睡着迷迷糊糊、神志不清的吉阿满针砭时弊,痛陈当日的所见所闻。
这种咆哮式的陈述方式只进行了五分钟,两个只穿着内衣裤的男孩子面对着面盘坐在床上,吉良双手抓着格里菲斯胖嘟嘟的脸,一边摇晃一边大声喊。
然后被吵得醒过来的家姐吉庆,便穿着碎花的单衣走了进来,拎住吉良的耳朵便将他拖出了房间,临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关于殿那歧伯的事,这个夏天再也没有出现异样,尽管吉良信誓旦旦,带着大脑袋格里菲斯蹲守了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时候,还说动过吉庆一块出动,但至始至终,斩获甚少。
随着时间的推移,夏日过去,秋日的荒草长起来。一次次失望的次数多了,有时候,就连吉良自己也在怀疑那一晚所见的,是否真实存在过了。、
不管怎么样,深夜遇到抱着洋娃娃的小女孩,听起来好似有些噱头,但说的多了,听得多了,那份稀奇怪异便淡了——不就是个小孩女嘛,老子白天的时候分分钟见过一打儿。
……
……
这样的日子在这新的一年里缓慢又柔软的发生着,金色的秋天里,高大的阳光下,那些树荫下的黑点和不知时日的午眠,成为那一年里无知无觉,又无法抹去的回忆。
秋末的时候,上岛里来了一个名叫盖伦的人,男人身材高大,方头大脸,是个典型的东西方混血人种。
盖伦先生有着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应该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所以他的皮肤看起来比较粗糙,面目上也只是粗粝农村汉子的形象。
他表情严肃,身体看起来又有攻击性,刚来的时候,算是没有什么朋友的。
但时间久了,难免会有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过来打招呼,盖伦先生也会一一回应。这样的日子多了,便有人觉得他并不是个性格很厉害的人。
吉良认识盖伦先生是在一个秋天的雨后,那时日已经过了十一月,较上岛来讲,已经到了保暖防寒的时候了。
那日子,吉良卖过手工艺品回来,刚好遇到背着军绿色行李包站在公交站牌边上抬头看指示牌的盖伦先生。
当时的天空还在下着蒙蒙细雨,身材高大的男子头发被雨水打湿掉,趴在额头上。
听见脚步声,盖伦偏过头去,看见徐徐走来的男孩子。他想了想,笑了一下子,然后抬起头来继续专注的看悬挂在电线杆上面的站牌。
在街道的尽头,带着白色围裙的吉庆拉着一个脑袋大大的男孩子在向这边招着手,吉良大声朝那方向答应了一声,从那个男子身边跑了过去。
秋天的雨是一种矫情的东西,它缠缠绵绵,像是那些无法挽回却不忍丢掉的感情。
大雨过后,如烟的细雨断断续续的在空中飘荡着,这样的天气里,行人也很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