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声听了先是一愣,随即笑的差点儿从椅子上跌下来,一边笑,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和着还是我陪小心陪出了错儿。”
“你好端端的陪什么小心?”想想父女二人刚才的形容,马尔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念声揉了揉肚子,略正了正神色说,“八阿哥的事情还没算完,十四阿哥的信就递到了家里来。我前儿个刚在您这里挨了教训,谁知道您这里是阴是晴?我只想着自己伏小做低些,说不定阿玛您看着女儿可怜,就不追究那么多了。这不才送了书信过来,又怕您哪里误会,就急忙赶了过来。”
马尔汉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啊!压根就不是那样的人,在外头装个样子给人看看就行了,在自己家里还闹这些做什么?”
“阿玛,额娘今儿个可还叮嘱过我呢。说是成亲以后贝勒府里人多口杂,要女儿无论何时只要还有别人在跟前,就不能轻易松懈,失了主母威严。”念声翻着眼睛念叨起自己额娘白日里的教训,说着说着自己反倒是先皱起了眉头。
马尔汉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内宅的事情阿玛不管。不过就你在咱们家这做派,为父倒也不担心会有人欺负了你去。自己的宅子,关起门来怎么舒坦怎么过,只要贝勒爷不和你说什么,你管他们那些呢。”
这样的言论从自己一向严谨的阿玛嘴里说出来,念声当真觉得稀奇不已。
不过马尔汉并没有给女儿多话的机会,而是径直说了下去。“给你十四阿哥的回信阿玛看过了,措辞妥帖,不失礼数,很好。只是…….”马尔汉把案头放着的胤禵的书信拿了起来,“这封信阿玛虽然并没有看,但从你的回信上也已经大概知道了这里头的内容。阿玛只想问你一句,你想好了吗?”
念声脸上已经全然没有刚才的嬉笑神色,看了一眼自己阿玛手里的信,“这有什么想好没想好的?于情于理都不合适的事情,又何必再多做纠缠呢?”
胤禵在信中约念声当面一叙,大约是怕她拒绝,在末尾特意还说了一句:卿言你我执朋辈之礼,既有此宜亦当有此仪,不过寥寥一叙,还请万勿推辞。
这让念声在回信之前就已经思索许久了,可最终还是委婉的谢绝了胤禵的要求,只说:杂务繁冗,抽身不暇。唯望体恤一二,容日后详禀。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马尔汉点了点头,“虽说你说的得体,但任谁也知道是托辞。就算推掉了眼前,日后呢?你身为兄嫂,就算平日不用相与,年节下宫里总难免有碰面的时候。可是要一直躲着吗?”
“自然不会躲着。”念声微微扬了扬下巴,“日后女儿定然会找机会,当着胤祥的面和十四阿哥把这桩公案说清楚。就算我说过我们还是朋友,但‘避嫌’总还是要的。即使这不是女儿的本意,也还要顾着各自的体面。”
马尔汉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下局势不明,你能这样想,阿玛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