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走了胤,胤之后,胤又进书房忙了会儿自己的事儿,才往福晋院儿里去。
谁知道八福晋并未如往常一般出来迎自己,只是遣了丫鬟出来说话。
“福晋说自己身体不适,怕是不能伺候,只能请贝勒爷今晚先往别处去了。”
胤低头瞧了瞧传话丫头的神色,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戳穿,只是追问,“福晋晚膳前好好的,怎么才一时半刻的功夫就不适了?可是什么急症?要不要请个大夫过来瞧瞧?你若是答不了爷的话,就进去和福晋文明白了再出来回话。”胤嘴上说的轻松,神色确实严厉异常。
回话的丫鬟看着自家贝勒爷的脸色,吓得腿肚子发软,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是不,只剩下哆嗦的份儿了。
胤有些怀疑郭络罗氏是在和自己闹别扭,可这也没什么事儿,有什么好闹的呢?胤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怎么还不去?是等着也亲自进去说话吗?”
听胤如此一说,这丫鬟直直的跪了下去,“贝勒爷恕罪。”
一声“恕罪”,让胤越发笃定这是福晋再和自己使小性子,干脆绕过地上跪着的奴才,自己走了进去。
八福晋的屋里没有掌灯,胤凭着对周围的熟悉走的也算顺畅。
郭络罗氏没再卧室休息,而是在南窗炕上独自坐了,看着窗户发呆。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的问了句,“贝勒爷走了?”
胤没出声。
八福晋没好气的回过身道,“怎么不回话?”却正对上胤的眼睛。“贝勒爷,您……您怎么……”
“爷怎么没走,是吗?”胤的言语里听不出喜怒,他走到郭络罗氏对面,一撩袍角在炕沿坐下,复又看了自己的福晋道,“听说你身子不适,下头人又回不明白,我就自己进来瞧瞧。看来不假,居然连爷的脚步声也听不出来了。”
八福晋不敢接腔,装作要点灯,四下找寻起火折子来。
胤由着她找了半天,见她一无所获,才开口道,“不过是个火折子,让下人送进来不就好了?”
“对,对对。”八福晋才醒过神来,就要叫人来伺候。
“不必了。”胤冲她摆了摆手,“既然你不舒服,我坐坐就走。”
八福晋觉得自己心里一咯噔,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仿佛为了印证自己的话,胤说完就站起了身子。“不过既然不舒服,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在这窗边坐着干嘛呢?多思伤神。”
这话说的看似无心,却正戳到了八福晋的痛处,她跟被火烫了似的,身上一个激灵。“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当即警惕的问道。
胤无声的笑了笑,“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吧?”
八福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妾身……妾身不明白贝勒爷在说什么。”
“。”胤叫了一声妻子的闺名,“你真的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郭络罗出身门楣不低,外祖母是安亲王岳乐的侧福晋,生母是安亲王第七女和硕格格,不过因为其父明尚额驸诈赌,在康熙二十年的时候被判了斩监侯,家中便已失了体面。康熙二十三年,生母郁郁而终,她被接入安亲王府抚养,才算是重新得回了尊荣。
康熙三十一年,出于对安亲王一派政治上安抚的目的,康熙为郭络罗氏和皇八子胤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