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龙眼尾都不看项少龙,迳自道:“皆因此人是由解子元送来,所以我必须有所交待。使得将来解子元问起上来,也不能怪我没有看他的情面。”别过头来眯眼瞪着项少龙道:“报上身分来意,与解子元是何关系,若我觉得你有半句谎言,保证你永远都不能凭自己两条腿离开这里。”
项少龙惊魂甫定,与看来比龙阳君够义气的李园再交换了个眼神,仰天大笑起来。仲孙龙身后的七、八名武士人人手握剑把,目露凶光,只等仲孙龙一声令下,就过来动手揍人。仲孙龙则双目乱转,怒喝道:“有什么好笑?”项少龙倏地止笑,双目射出森厉神色,瞪着仲孙龙道:“我笑的是原来名动天下的仲孙龙,只是个恃强凌弱的人,难怪凤菲小姐看不入眼了。”
仲孙龙尚未有机会说话,站在项少龙后方的两名武士便从左右侧扑上来,看样子是要把项少龙由席位揪起来,并强迫他跪在地上等诸如此类的动作。李园正露出不忍目睹的神色,项少能已使了两下身法,左右扭着搭上他肩头的粗暴大手,肩身不动的便把两名壮汉借势摔倒身前。仲孙龙身后的武士纷纷怒喝连声,拔剑冲出。
眼看大战难免,李园暴喝道:“停手!”众武士愕然止步。两名倒地的武士,捧着手爬了起来,痛得脸青唇白,显然被项少龙扭断了肘骨。仲孙龙呆了一呆,喝道:“退回去!”
众武土返回原位,两名受伤武士也退了出去后,大厅才回复平静,但气氛却像扯满了的弓弦。项少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冷冷与仲孙龙对视。仲孙龙压下怒火,对李园道:“李相国为何阻止我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李园一扫他身后的武士,淡淡道:“若我是龙爷,就会要这些擅作张的奴才全体挨棍子,怎可在龙爷尚未有说话之前,便邀功动手,那说不定会害了龙爷一命。”
仲孙龙吃了一惊道:“害我一命?”项少龙这时已可肯定李园不会出卖自己,心怀大放,回复豪气,大笑道:“还是李相国高明,看!”闪电拔出绑在脚上唯一的匕首,朝仲孙龙身前摆满酒菜的长几掷去。
“卜!”在众人瞪目结舌和妾婢惊呼声中,匕首深深插进忠孙龙身前坚硬的红木。仲孙龙瞧着微颤的匕首柄头,脸色倏变,一时间竟说不出话大堂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匕首上。更没有人敢移动,谁知项少龙会否发出第二柄匕首。尤其是李园刚才指出没有命令而行动,理该受罚,这时更没有人再敢造次。这么厉害准确的手法故是骇人听闻,但最能镇压住仲孙龙的是项少龙所表现出来的强大信心与豪气。
项少龙淡淡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一谈吧!”仲孙龙可能还是首次感到小命被操纵在别人手上,深吸一口气道:“好!就凭你这手玩艺,说吧!”
项少龙先对李园笑道:“李相国真高明,竟看出我沈良尚有后着。”李园微笑道:“只看沈兄神态冷若冰雪,便知你是个第一流的刺客。”
项少龙的眼神转回仲孙龙脸上,从容道:“我沈良乃凤菲小姐手下的管事,助她打理团内的大小事项,至于与解子元则是肝胆相照的好友,但若龙爷要动手分生死,却不须把这关系放在心上。我沈良既敢来此,已抱着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心。”李园一震道:“宁为玉碎,不作瓦全,这两句话很有意思。”仲孙龙等也为之动容,更感到项少龙视死如归的气概。
这是个重视人才的时代,不论贫贱富贵,只要有才有艺,就能得人尊重。仲孙龙何曾遇过项少龙这等人物,给他在李园的作下,连番施展手段,又感到小命受威胁,登时凶焰大减。但他也等若威镇一方的黑道霸,见惯场面经惯风浪,坦然道:“你确有说话的资格,不过若妄想与我仲孙龙对抗,实属不智。”李园插入道:“龙爷可否听李园这中间人说句公道话。”
仲孙龙当然不敢开罪李园这位有整个楚国在后面撑腰的权贵大臣,客气道:“李相国请说。”李园为了缓和气氛,油然道:“我想先请沈兄保证不再发暗器,大家才坦诚对话。”
项少龙知道这只纯是给仲孙龙下台阶的机会,何况自己身上根本再无可发的匕首,欣然道:“相国吩咐,我沈良怎敢不从,何况我一向仰慕龙爷,今趟只是迫不得已,万望龙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以项少龙刚才表现出的强悍不屈,现在说出这么低声下气的话,这马屁拍得分外见效,仲孙龙登时神色放缓,沉声道:“李相国对此有何高见?”
李园和声道:“沈兄此来,未知所因何事?”项少龙淡淡道:“只是来向龙爷求个人情,望他高抬贵手,放回在下几名伙伴,免致凤菲小姐为难。”
仲孙龙不由暗暗后悔让这叫沈良的人进入大厅来。要知凤菲乃天下人人尊重的名姬,他若摆明要为难她,李园会怎样想?他一向强横霸道,本是要在李园前显点手段整治项少龙,当然不肯轻易罢手,但若硬不答应,连他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收拾此事。他最初的构想是打折项少龙的两条腿,使人把他抬回去,一来可杀田单的威风,又可让凤菲知道他不怕任何人,好迫使凤菲向他就范。但在眼前对方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