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对后宫的布局已大致把握了。北面大门入口处是正堂,接着两重的厅子,又有东西二厢。而单美美的寝宫该在南面靠近露天花园的那座大院子,两邻则是下人的居所。他把耳朵贴到门旁,留神倾听。隐有声息传来,却听不到有人说话。若要找地道,这就是最好机会,否则若让单美美回到寝室,那就要错失良机。
项少龙于是又从这侧厅溜了出来,片刻后他终于来到了单美美的寝室里。这是间宽大而陈设华丽的房间,一角处燃起炉火,室内温暖如春,正中靠墙处放了一张特别巨大的绣榻,地上铺着厚毡。与炉子相对的另一角放了一面大屏风,不用说都是解衣方便的地方。其他梳妆台、铜镜、小几等物自是一应俱全,布置有序。
项少龙大感头痛,要在这么一个地方找条地道出来,非是办不到,却休想瞒过别人。首先他要把地毡全揭起来,甚至把榻子或家具移开,那和搬家怕没有多人分别,怎能瞒过别人的耳朵?纵是所有人都聋了,但单美美随时会进来寝息,自己那有时间把搬乱了的物件还原。最头痛还是即使自己能发现地道,但进入地道后更难以整理那上面的凌乱布置,使人察觉不到有人移动过东西,不然那等于向魏人公告他是从地道离开的。
正叫苦不已,房门敞开。魂飞魄散下,项少龙再不能穿窗而去,只好闪到屏风之后,蹲了下来,伴着他的可正如所料是个精美的马桶和铜制夜壶,幸好马桶壶子极其巧饰清洁,不会发出异味。
他从隙缝往外望去,见到来的果然是已贵为魏后的单美美,后面跟着一位宫娥,有点眼熟,这才记起是她以前在醉风楼时的贴身俏婢。单美美出落得更标致了。在华冠丽服的衬托下,更透出以前所稍欠的高贵气质。她盈盈立在铜镜之前,让婢子为她卸下盛装。女婢低声道:“娘娘,不要担心吧!项爷吉人天相,他又那么有本事,自有脱身之法。”
项少龙先是听闻自己之名大吃一惊,接着是心头一阵感动。想不到一位风尘女子,与自己又一向不大和睦,只因自己举手之劳帮了她那么一把,反比龙阳君更是情深义重。在灯火下,单美美秀丽的玉容不见半点喜怒哀乐之色,淡淡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小卿,我不要房间这么光亮。”小卿吹熄了四盏灯后,室内的灯火黯淡下来,另有一种柔和气氛。
项少龙心念电转,最后终放弃了向单美美求助的强烈冲动,因为他不想破坏单美美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待会她上榻睡觉后,他便溜出去找个地方躲它一晚,明天再返来找地道的入口。
打定意,他又从屏风后往外瞧去。单美美这时只剩下单薄的贴身衣服,把她玲珑饱满的曲线表露无遗。项少龙暗道难怪会有这么多见惯世面的男人迷恋她,因为她确是有充足天赋本钱的尤物。
单美美幽幽叹了一口气,打破了室内那似若凝成实质的沉寂。小卿陪她叹了一口气道:“大王今晚怕不会来了。”单美美轻轻道:“现在他只想得到项少龙的人头,怎还有闲心到这里来,夜深了!你回去睡吧!”小卿施礼后推门去了。
单美美转身朝屏风走来。项少龙头皮骤感发麻,单美美已和他来了个两脸相对,四目交投。单美美低呼一声,忙以手掩着自己檀口,不能置信地瞠目摇头。项少龙苦笑道:“美美可是受惊了?”单美美惊魂甫定后,伸出玉手,拉起他的大手,往榻子走去。片晌后两人在温暖的绣被内拥个结实。
单美美献上热烈的香吻后,低声道:“你要人家怎样帮你呢?唉!项爷真是神通广大,竟有办法来到这里找人家。”项少龙本意并不是想来找她的,有点尴尬道:“美美到屏风后去不是要……嘿……”
单美美俏脸一红,横他一眼,搂紧他的腰,梦呓般道:“好了,终可以和你睡在一块儿了。”项少龙讶道:“美美真的喜欢上我吗?”
单美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很易钟情于有本领的男人的,不过很快又会厌倦。但对你确有些不同。你该知在目前这情况下,我再不必口不对心。初时我很恨你,你这人哩!总不肯把人放在眼里,想不到杨豫姐真没说错,你这人是外冷内热,只有你才肯那样帮我的大忙。人家尚未有机会亲口谢你哩!”项少龙笑道:“你刚才不是‘亲口’谢了我吗?”
单美美霞烧玉颊,又动和他热吻一番,然后神色微黯道:“你对我没有兴趣吗?为何毫无反应呢?”项少龙知道她对男人经验丰富,察觉自己对她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故而自苦自怜。歉然道:“一来我觉得美美你已是有名花,不该侵犯。最重要是现在身陷险境,正忧心如何离开,所以难以放开怀抱,和美美你享受鱼水之欢。”
单美美释然,旋又蹙起秀眉道:“你既能来,自然也有本事离开吧?”项少龙苦笑着把来此经过如盘奉上。单美美听罢咬着下唇道:“你既然找到我门上来,我自然也要把你安全送走。”
项少龙享受着那“夜半无人私语时”的温馨感觉,一颗心像溶化了般,叹了一口气,咬着她小耳道:“这样你可太危险了,而且有太多不可测知的变数在内,我绝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单美美一阵感动,叹道:“这世上恐怕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