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的项少龙却完全忘掉了生死荣辱,只感到若任由这杀死国兴的凶手继续在眼前逍遥自在,便很对不起这位刚要效忠自己的手下了。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剑士,其他一切全不在考虑之列。管中邪并非吕不韦,没有任何一部历史书或电影说过他能活过今晚夜。
座上的吕娘蓉巳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项少龙此刻不杀管中邪誓不罢休的心态了。刚才管中邪和许商、连蛟三人才在谈论当着项少龙眼前射杀国兴一事。那时她便浑身不安,知道项少龙绝不肯咽下这口气,但仍想不到项少龙甫进场即向管中邪挑战。
其实项少龙尚有一个潜在考虑的因素,就是见识到管中邪的箭术神准,杀伤力太大了,有若长程狙击手般。若将来公开对阵时,只要他扳开强弓,己方将便不知谁能保命。故若可早点除去他,等若先救回了自己或滕翼、荆俊等某一人的性命。在特种部队训练中,也强调要先除去制高点的狙击手威胁,故促使他不惜代价,也要先杀死管中邪。
两人向小盘和分坐左右的吕不韦、朱姬施礼后,分了开来,各按剑柄刀把,隔了丈许,冷然对峙,由于两人身分特别,故能在王宫内仍可佩带兵器。直至此刻,仍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刀剑尚未出鞘,但整座大殿却因众人的肃默和那山雨来前的凛冽气氛,变得寒冷肃杀,似乎口鼻之间压力陡增,使人难以呼吸畅顺。两人像看望猎物般,狠狠对视了一会后,管中邪微微弓起背脊,催发气势,更使人心情拉紧得透不过气来。
项少龙凝神定气,心中一片空灵,双目寒芒闪动,却没有像上趟般把战刀连鞘握在手上,使人想不通他为何竟不学上趟般连刀鞘都派上用场。只见他倏地踏前一步。管中邪整个背脊弓了起来,就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恶兽,比上次对上项少龙时,信心与气势都以倍数增强。
项少龙夷然无惧。这些天来,他每天都在鸡鸣前起来练刀,觉得自己的状态,达到自从乘坐时空机前来之后,从未曾臻达的最高峰。假若今晚胜不过管中邪,以后都休想胜过他了。当然!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实情或者非是如此。
就在此刻,项少龙战宝刀离鞘而出,化作精电激芒,画破虚空,但却予人一种轻灵飘逸的奇异感觉,与上趟的雷霆万钧,似若狂风暴雨之势相比,更令人感到难以形容。管中邪显然亦大出意外,不过他当然不能像其他人般去细意揣摩欣赏,立往前飙出,拔剑运使,迅速格架。
两人的出手,均迅似奔电,使人差点看不清楚。“当!”管中邪猛退三步。但高手如韩竭、许商等辈,都看出管中邪是故意后退,以灵巧的步法和战术,化解和损耗项少龙惊人的战刀法。所以管中邪虽连退三步,但却没有露出丝毫败象。
项少龙亦想不到管中邪会采取这种战术,不由窒了一窒,待要接连强攻时,管中邪双目厉芒一闪,舌绽春雷,狂喝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个焦雷,跨步欺身,射日剑疾施反击,先沉腕往下,再斜挑而起,取的竟是项少龙小腹处。使项少龙难再以砍劈应付。一直屏息静气的近千观者,见管中邪这一剑去势凌厉无匹,更感骇然得难以作声。
项少龙冷哼一声,横移一步,幻出重重刀浪,封闭着胸腹的空间。“呛!”的一响,两人乍倏分,谁都占不了丝毫便宜。管中邪心中狂喜,知道巳掌握了应付项少龙惊人刀法的战略,就是避免硬拚,以轻灵翔动去对付他的坚凝沉实。当下那还犹豫,射日剑趁攻之势,使出细腻绵密,有若织女穿梭的手法,水银泻地的向项少龙攻去。
项少龙神情肃穆,沉腰坐马,心中涌起冲天豪气,竟硬以战刀横砍直劈,把管中邪迫在刀影之外。一时刀光大盛,奇奥变幻,使人无从捉摸。管中邪虽竭力避免与他的宝刀相碰,仍不免刀剑交击。
场中虽只是两雄相争,但众人都仿似在旁观看千军万马的惨烈冲杀,而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凄厉景况。这时项少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迅快杀死管中邪,其他一切再不重要,包括自己的生命在内。他不知吕不韦的奸谋有多少是与管中邪有关,但此人的才智绝不会逊于莫傲,否则单凭勇力,吕不韦绝不会肯把吕娘蓉下嫁给他。一天杀不死管中邪,他也休想有好日子过。所以每一招都是进手杀敌的招数,以命博命。
“铿锵”之音响澈殿堂。由小盘以下,无人不为两大高手惨厉的战况而看得目定神呆。
“当!”一声特别的激响后,管中邪终被项少龙的以攻为守迫退开去。项少龙在气机牵引,彼退我进下,一声长啸,挺刀攻去,森森刀浪,随着他冲前的步势,潮涌浪翻般卷往管中邪。管中邪心中首次涌起无以为继的感觉。
刚才那番急攻,本有十分把握可置项少龙于死地,可是对方每一招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所以虽是破绽处处,但除非自己肯陪项少龙一起送命,根本就无法利用那些破绽乘隙进攻。
旁人或者不明白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