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嫣然嘴角逸出一丝无比动人的笑意,令人感到她仍是游刃有余。但她手中的枪却一点都不友善,在迅快的步法下,直刺的枪改变角度。电射往移退后国兴右方的空档处。包括国兴在内,众人均为之愕然,不明白这刺空的一枪能对国兴构成什么威胁。岂知纪嫣然娇躯行云流水般飘前两步,枪杆变得紧贴腰身时,身子急旋,借转动之力,飞龙枪由直刺变成横扫。取的仍是国兴的剑鞘。
国兴若给扫中。保证要横跌地上,但却不会伤到他的身体,因而并没有违背她许下的话言。众人看得如痴如醉,倾倒不已。纪嫣然每一枪都是那么出人意表,但又是那么动人悦目。尤其是她娇躯在动作时表现出的活力,令人更是心弦震动,叹为观止。
国兴先失两着,本打定意怎也要货真儥实地与纪嫣然硬拚一招,凭男性比女性更强的体能瓦解她一枪比一枪厉害,延绵不绝的骇人枪法。可是面对纪嫣然这借整个身体的旋动力量扫过来的一枪,国兴只好打消原有意,使出卸劲,长剑斜斜由上劈往飞龙枪。同时往后再退一步。就在剑枪快要交触时,飞龙枪闪动如神蹟般往上跳起,幻出漫空枪影,晃动跳跃间。长江大河般往国兴面门涌了过去。
如此枪法,连管中邪这种高手亦看得心中叹服,其他人更是疯狂呐喊,为她助威,一时堂内沸腾着掌声人声,把气氛推上了炽热的高峰。“当!”国兴也是了得,竟在重重枪影中找到了真枪所在,但因变招仓卒,力道不足,清音激荡后,不由再退一步,手臂给震得又酸又麻。
至此纪嫣然总共击出了四枪,而国兴则连连失利,认真来说半枪都守不住,虽未可算败,但已大失面子。国兴暗忖这样下去,恐怕再挡两枪,保证剑刃脱手。猛一咬牙,往大堂进口一方的广阔空间疾退开去。
堂内立即嘘声四起。但这确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纪嫣然已绝对地掌握了动之势,把国兴戏弄于股掌之上,唯一扳回劣势的方法,就是离开飞龙枪所笼罩的势力范围,好能重整旗鼓,站稳阵脚,同时让被飞龙枪折磨得苦不堪言的手臂争取复原的空隙。
纪嫣然娇叱一声,竟滚往地上,左手紧握在飞龙枪枪尾处,借势下枪头先撞地面,然后弹了起来,如影附形的赶上急退的国兴,挑向他的鞘底。高手如管中邪、韩竭和许商等此时无不敬服,此枪最巧妙处是借拍地的力道,使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这一枪绝伤不了国兴,但只要触及国兴剑鞘,当然该算他输了。
国兴更是魂飞魄散,也亏他了得,硬是顺势一个筋斗,翻跨往后。但众人均知他已输了,当纪嫣然再由地上弹起来时,阵脚大乱的国兴更加不济,除了饮恨枪下外,再无其他结局。邱日昇等均露出不忍卒睹的表情。今趟武士行馆势将颜脸无存,以后还凭什么作为大秦训练剑手的最高机构。国兴心叫“完了”时,纪嫣然弹立而起,枪收背后,含笑而立,那种由极动转作极静的对比,配上她一贯娇懒俏逸的从容风姿。看得所有人全呆了眼。
国兴落地后踉跄再退三步。收剑胸前,胸口急剧起伏,讶然望着这最美丽诱人的对手。这闻名天下的才女仍是气定神闲,盈盈浅笑道:“嫣然攻了五枪,先生挡了五枪,而嫣然之所以能着着领先,皆因先生守诺只守不攻。不若就此作罢,算我们不分胜负好了。”
小盘鼓着掌站了起来,大笑道:“好一位纪才女,谁能不心悦诚服,由今天开始。才女就是寡人太傅。”再转向国兴道:“国先生能紧守寡人之命,只守不攻,亦是难得,就赐你为都骑第三副统领之职,归项统领管辖。”
妃嫣然喜孜孜的和面有愧色的国兴下跪谢恩。项少龙心中生出神奇而又欣慰的感觉。小盘终于长大成人了,不但识破了武士行馆和嫪毒间只是利益的结,还压下心中的喜恶,以非常的手段把国兴收纳过来,这岂是一般俗子凡夫能有心胸气魄。谁都想不到此事会以喜剧收场,一时釆声四起,但都是为纪嫣然欢呼。“才女”之声,喊个不绝。只有邱日昇仍是脸寒如水,眼露凶芒,一
言不发。
吕不韦也恨得牙都痒了起来,暗忖只要能干掉项少龙,其他人还何足道哉倏地起立,大笑道:“怕该是菜上席的时候了。”坐着立着的逾千宾客,立时静了下来,目光集中到这权倾大秦朝的人物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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