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孙进宝说的一样,刘玉真的是那种瘦的皮包骨头的人,看上去严重的营养不良。可是玉儿说过,他可是陈家在洛阳生意的掌柜,不会穷到反不起的地步,营养不良和他沾不上边。
“刘玉见过东家。”刘玉规规矩矩的磕了一个头,这不是南堂的规矩,而是生意上的规矩。陈家家主玉儿在洪州的时候就说过,他不再是陈家的掌柜,而是陈凌的人。既然陈家以后就是自己的东家,他自然要按照规矩给陈凌行礼。
至于他现在是南堂的帐房,和别的地方有区别么?他依然负责银子,和以前比起来,差不了多少,唯一让他觉得有区别的,就是经手的银子更多了。
这让他有些意外,陈凌不过是见过他一面哇,就让他掌管这么多的银子,就不怕自己吞没了?不用太多,上千两银子的缺口谁也不会看出来。
这里一个懂账目的人都没有,甚至连认字的人都很少。
真是胆大哇,他由衷的佩服陈凌的胆魄。
做了几十年的掌柜,和银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东家。银子花出去多少,不问怎么花的,不问。连一共有多少银子都不问。
刘玉甚至觉得,陈凌根本就不知道南堂此刻银子已经堆积如山了吧。
作为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手里有了这么多银子,早就按耐不住想把银子变成更多的银子。
钱,只有花出去才能赚更多的钱。
一个穷人要想变得富有很困难,但是一个富人如果想变得更富有就要简单的多,原因无他,有银子开路而已。
阶级分化就是这样产生的,有钱人会越来有钱,穷人会越来越穷。
他早已经过了为银子而忙碌的年纪,孤家寡人一个,要那么多银子没用。他想要的,就是用银子来赚更多银子,这种乐趣妙不可言,让他欲罢不能,比女人还要有吸引力。
以前在陈家做一个掌柜,他没有多大的权力可以支配银子,那种技痒的只能埋在心底。但是现在,随着手里的银子越来越多,他的心思终于不可遏止的活泛起来。
如果陈凌知道,一定会告诉他,这就是资本的魅力。
后世有太多的人操控着大量资本冲击一个个国家的经济,造成的损失足以让一个国家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翻不过身来。
刘玉迫切的想再见一次陈凌,他需要得到陈凌肯定的答复,不然他心里总是不踏实,万一银子打了水漂呢。
即使他有足够的自信让这种概率降到最低,但是他也无法保证,能让银子只多不少。
没有陈凌点头,万一银子缺口巨大,他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老了老了,活着就是一个面子,为了自己的名声,他不能轻易的冒险,被人戳脊梁即使到了棺材里也不会瞑目哇。
不能和孙进宝说,那家伙完全就是一根筋,只要和他说银子他的脑袋立刻就会变大,摇的比狗还厉害。
只能找陈凌,只有他才有这样的权力,才会让他放开手去做。
可是这种事他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南堂的银子可是有数十万两哇,谁会放心让一个还不熟悉的人去随意取用!
就是他自己如果处在这样的位子,平心而论也不会放心。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的想试试,万一陈凌要是同意了呢,万一呢。总要试过才知道。如果这次不成,他也就绝了这个心思,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帐房先生,再也不去想这种事。
“刘先生,你可是比在洪州看起来,更瘦了哇。”陈凌笑呵呵的说道,再这么下去,陈凌会觉得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会不会猝死。
“老头子天生如此,胖不了了。”他深怀心事,听见陈凌这么说随即敷衍了一句。
这次陈凌来南堂肯定是问南堂的银子的,这个他早就烂熟于胸,不论陈凌问什么他都能如数家珍。
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那他可以打起铺盖回家了,丢不起那个人。
陈凌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他这么瘦的原因,就是因为每日练功不辍的结果。
玉儿早就说过,刘玉是一个高手,整个陈家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可是一直没机会见,也不知道和张景比起来谁会更厉害。
张蓝风就算了,既然玉儿这么说,那张蓝风肯定不会是他的对手,一般人到了张蓝风跟前不够看,可是要是遇到了真正的高手,张蓝风不会撑过三个回合。
“刘先生说笑了,这南堂地方虽然不大,但是操心的地方不少,肯定让刘先生费了不少心,所以才没长胖吧。”陈凌打了一个哈哈,也不想多问。
他来这里,就是要看看刘玉做帐房到底合格不合格,以后南堂经手的银子太多了,没有一个有本事的帐房,他还真不放心。
“东家,南堂的账目全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也看不懂,”陈凌大大咧咧的承认,他是真的看不懂,如果真让他去看,只会丢人。古人的流水账记的太混乱了,没有一颗足够强大心脏,根本就看不下来。“我就想知道,南堂现在有多少银子。”
“十万有余。”
“多少?”不仅是陈凌,就是几乎每天都待在南堂的孙进宝也惊呼起来,上去抱着刘玉的腿死摇:“老刘,你告诉我,我特么不是在做梦,你快告诉我呀。”
砰的一声被踢出去好远,孙进宝龇牙咧嘴的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真疼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