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整个人都松垮着,表情淡淡,神叨叨地说了句:“只可惜,红颜薄命。”
果然,一转眼,电影里的美女香消玉殒了,而赶过来的成龙被诬陷成了凶手,正在被警察四处追赶。
安珩乐了,转头看black,问他:“那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成龙厉害啊?”
反正小时候,安珩觉得成龙就是功夫大侠,所以她自小也是有过功夫梦的,后来管三叔告诉她,学功夫要剃光头,还要出家,不能找男朋友,她果断选择了成为一名赛车手!
black斜睨了她一眼,余光瞟见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小脚丫,十个脚趾头,跟山里新长出来的菌一样,又白又嫩,带着新生的水汽。
很快收回目光,落到电视上,饰演成龙女朋友的阿美的张曼玉被坏人挟持,成了人质,双方正在对峙,black才淡淡说:“没有可比性。”
确实没有可比性,一个是为戏剧服务,一个却是为生活拼命,对于他,每一次都是把头悬在手上玩,稍有不慎,命就没了,因为他没有主角光环,打几枪都死不了,生活也不是舞台,没有彩排,每一次都是现场直播。
察觉到black不愿多说,安珩也没有多问,两人静静地看完了剩下的电影,是,皆大欢喜。
black转头,安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睡颜恬静,像贝加尔湖里休憩的野鸭子。
林青霞也好,张曼玉也罢,是美人,却不是心上人,又怎抵得过她的一颦一笑呢?
***
又是全新的一天,black底子好,身体恢复得快,已经可以下床随便走动了,他提出要自己洗澡,安珩想都没有想,就给拒绝
她理直气壮地说:“绝对不行,万一伤口沾到水感染了怎么办?难道还要我再做一次吗?”
想到那个画面安珩就觉得难受,她摇头,态度坚决:“black,你答应过我的,你的命是我的,所以,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
black也知道那天对她造成的影响挺大的,虽然她这几天表现的很正常,可是试想一下,哪一个普通人看到血淋淋的他不会害怕,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最后,black妥协,同意安珩给他洗。
与其说是洗澡,不如说是擦澡。从浴室里打了水出来,安珩见black还呆呆地坐在床上,她放下手,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他,说:“脱呗,不然我就亲自动手了。”
black怨懑地看了安珩一眼,脱了衣服。
安珩瞅了瞅他后背的伤,然后避开伤口,先从背部开始擦,“怎么样,舒服吧?”
“……”black挤出两个字,“舒服。”
擦完后背,便是胸膛,安珩拿着毛巾盯着black的腹肌看了好久,眼睛都直了。
这也就是black拒绝的原因之一,他知道安珩喜欢看他,可是,这么看下去,迟早会出事,black随手扯了身边的被子扔安珩头上,声音沉沉:“看够了吗?再看可就要收钱了。”
安珩扯下被子,露出圆溜溜的眼睛,笑着问他:“多少钱,我给就是!姐不差钱!”
black:“……”
安珩:“千金博得美男笑,值了!”
“……”上辈子,你可能是个纨绔!black想。
擦完身子,换了一盆水,安珩拉过椅子,将盆放上面,指了指床沿,颇有些指点江山的意味:“来,过来趴着,洗头。”
black:“……可以自己来吗?”
“你说呢?”
答案不言而喻。
black不是平头,也不是长发,不短不长的,反正这个发型配合着他这张脸就是风情万种,痞子气又不失正气,总之就是刚刚好。
安珩动作轻,打湿了抹上洗发露,不一会儿就揉出泡泡来,揉了会,她恶作剧,将black的头发竖起来,弄了两个角,把自己都给逗乐了。
black无奈,问她:“很好玩?”
安珩忍住笑,将头发揉回去,“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洗头,好奇嘛,大不了下一次我让你玩我的。”
black失笑:“好好洗。”
“遵命!老大。”揉了会,安珩又忍不住手痒,想到上次在热气球看到black头上有两个旋,她便扒开头发找。
black趴着,眼睛盯着地板,总觉得这些天太虚幻了,美好得不真实,说到底,就如书生入画,这些不过是他偷来的美梦,总有梦醒的那一天。
他忽而沉了嗓,叫安珩的名字。
“安珩。”
“嗯?”
“我明天要走了。”
手一顿,头发已经扒开,两个旋并排挨着,很亲密,安珩眸子暗了暗,说:“你的伤还没有好。”
black说:“我必须走。”
安珩突然站起来,动作太急,踢到旁边的椅子,盆子打翻,水撒了一地。
她默了一瞬,低声问:“如果,我说,不要走,留下来呢?”
她蹲下来拉住他的手,眼神闪烁,带着祈求:“black,留下来,不要走好不好?”
“安珩,我必须走。”他盯着她的眼,如是说。
手慢慢松开,她离开他站起来,平静的问:“多久走?”
“明天一早。”
“好。”她将盆捡起来,垂着眼看他,说,“先把头发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