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朱慈烺就觉得不对劲,被人杀害,在没有正式判决之前,避免冤假错案,都是应该将死者尸体放在官方指定的义庄,而不是交换家属。
再说,昨天晚上出的事儿,今天一早死者家属就全部到了,还召集那么多人喊冤,自己要是贸贸然然的过去,恐怕会正中下怀。
想到合理,朱慈烺忽然停住脚步,顺手拉住李元朗。
“不行,你我不能这样过去,我们赶紧找个地方换一身便服,先打听一下,这些百姓如何看待这事儿,顺便观察观察,到底是谁在全面统筹这事儿。”
李元朗有些犹豫,毕竟今天这事儿关系到他手下兄弟的性命。
“殿下,这样慢慢调查会不会误了两位兄弟的性命?”
朱慈烺摇摇头:“若不这样,事情更加难办,没有找到为他们洗脱罪名的证据,孤身为太子,该如何?”
“这……”
李元朗挠了挠脑袋,有些小尴尬:“这些我没想过,当时我也只是想着怎么尽快把兄弟们救出来,毕竟那个知府说,午时问斩。”
“恐怕他们正等着孤兴师问罪,到时候后招出手,恐怕适得其反,现在我们找个地方换便装,摸清情况再说。”
李元朗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儿:“一切听从殿下吩咐。”
没多一会儿,李元朗就要来两身百姓所穿的衣服,两人换好之后,再次悄悄走入人群。
只是他们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个一直在边上茶馆喝茶的老者看在眼里,老者捋了捋胡须,微笑着看着发生的这一幕,自语道:“似乎能给我一些惊喜。”
也就在这个时候,知府衙门的大门打开。
知府亢孟松在一众衙役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他朝着门口的百姓扫了一眼,然后看了看白布包裹的尸体。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然后才故作生气的道:“尔等这是为何?还不讲尸体运走,让王员外入土为安。”
“大人,请为小民做主,严惩凶手,否则我等将长跪于此。”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周围的好多群众也跟着跪了下来。
而尸体周围的年轻人,则纷纷磕头大喊冤枉,有几人都磕出了血。
知府看到这一幕,脸上竟然有了些许兴奋,不过很快被他掩饰,故意叹口气:“此案案情复杂,本官需要细细勘合,否则出现冤假错案,一来是对你们无法交代,而来是对太子殿下没法交代,所以还请大家先回去,免得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倒是让李元朗松口气。
朱慈烺却冷冷一笑,看来这个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人,话虽然表面看上去不偏不倚,实际上却是暗示这事儿太子有参与,让百姓息事宁人。
可是李元朗说自己找过他,说要午时问斩。
这摆明了就是下套让自己钻,恐怕这家伙还有后招。
果然,下面有人开始气愤了:“杀人偿命,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能包庇罪人。更何况太子,还请大人做主。”
知府这时候立马露出本来面目,故作苦笑:“不瞒各位,我也是如你们所想,可是……”
这话一出,王家人的怒火彻底被点燃,再次追问:“亢大人,可是什么?您到是说啊!”
“哎,跟你们说也无妨,我本想办那两人个斩立决,可是他们的千户却来威胁本官,说如此做,太子会绕不过本官的,所以……本官也是有心无力。”
这个亢孟桧这是要让这些人彻底占到自己的对立面,这是何其可恶,该杀。
这等于是直接挑明了,太子为了包庇自己属下人,而践踏国法。
朱慈烺生气归生气,但是还未失去理智,转头看向李元朗:“你说过那些威胁的话?”
李元朗低着头像是做错了的孩子一般,小声道:“殿下,当时我也是昏了头,想要快点救人出来……就……”
“砰。”
朱慈烺一脚揣在他的屁股上,怒道:“你这混蛋,给孤惹了大祸了。”
果然,在这个时候,那些跪在知府衙门的王家人更怒了,那个跪在前面的王家长子,更是悲悯道:“爹啊,您看看,这就是你效忠的大明朝,这就是你拼了命将要捐出家产效忠的朝廷,这是何其可悲。”
他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纷纷动容,流泪。
王员外对他们恩惠的一幕幕涌上心头。
随着这些人的哭喊,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点燃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大骂朝廷不体恤百姓,甚至有人在这个时候趁机大喊:“各位,说不定那开粮赈灾的事情都是假的,骗取我们的信任,大家千万不要上当。”
甚至有人在这档口,都喊出了反了的口号,不过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巴,这才没有蔓延。
虽然再也没有人大喊出来,朱慈烺却知道,若是此时不好好处理,恐怕到时候这些人第一个将会和李自成里应外合。
真没想到,这个亢孟松竟然为了私利,做出隐患如此大之事。
“混蛋,混蛋,这事儿是我李某说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去认罪认罚。”
这一刻,李元朗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就要冲入人群,朱慈烺赶紧将其拉住:“我说,李千户,你就别添乱了,真不明白你脑子想啥呢!这摆明了是对方在挖坑。你还真跳。”
“可是任由他们继续操控下去,殿下开仓放粮,恐怕也不会真正收获人心。”
李元朗虽然是大老粗,可是事情发展的后果他还是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