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洛内城灯火通明,从宁国府里豢养布衣家犬到临洛城披甲军士,全部明火执刃由外而内将整个内城团团包住,竟全然不知外城敌已入关!
临洛郡十多年未见如此大的阵仗惹得百姓议论纷纷,而消息灵通的则知道如此大的阵势只为了抓到那个竟敢在临洛大街上公然羞辱国公世子的雍州蛮子!
看着身上衣着一白一红两色绝尘的一男一女名为贾真的宁国公世子被惊得张大了嘴巴,说那雍州蛮子与北奴鞑子接壤跑的快算是情理之中,可那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怎么也这么快?
没顾得这点细节贾真追了两条街后大气粗喘已是再也跑不动,这时只恨自己一世美男竟被美色掏空了腰!
人群熙攘的七夕灯会上陈杅拉着红裳女子在临洛城里一路狂奔,时不时的扭头看一眼身后人群心中恼火,若是在北雍谁敢这样追自己?想罢又有一丝担忧老黄那把骨头不知到底上哪去了,流亡天下之时偶尔偷食摸摸路边娘子屁股被人追的时候都是老吴跑得慢被人追上打一顿,过了风头自己再回去把半死不活的老吴拉走就算完了,可现在这样难得要让老吴那把老骨头来给自己收尸?
想到这陈杅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自己年幼时曾有游方道士说自己身负大气运,怎会这么简单的被解决在这儿?
回过头望了一眼扶夏,若不然让把扶夏留下?想着世子大人又自信去看了一眼一脸潮红吉胸口上下起伏艰难跟着自己的丫鬟,最后还是默默扭回来头暗暗道:“真qín_shòu。”
小巷拐角屋檐下的阴暗处,一个扎着两角辫的小男孩扶着屋墙看着一男一女两个落荒而逃的身影暗暗咬紧了牙。
在他眼里宁国公是比郡守还要大的人,而宁国公世子更是不能招惹的,但尚且年幼的小男孩看着那两个其实并不熟悉的身影最终还是呼喊了一声,没即使那俩人是公爷世子要抓的人。
“大哥哥!”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从屋角阴暗处传赖。
陈杅正被临洛郡里千篇一律的青砖瓦房弄得头昏突然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朝向发出声音的角落望去看到的正是之前收了人家一串糖葫芦的男孩!心中略微惊讶有些疑惑,但回望身后因为之前刚巧是一个路口所以那宁国府家奴还并未出现正是好时机,一咬牙拉着扶夏转入了男孩在的巷子——总不会是那家伙已经贴了悬赏自己的告示吧?要真是的话不知是多少钱,但本世子这么玉树临风怎么也要一千两银子吧?
弯下身子双手扶膝大口大口的吸了几口空气后,贾真抬头看到满街看着自己的百姓心中大怒难道都在看自己笑话么?正要发火突然心生一计,拔下腰间玉牌高声道:“本公子乃宁国府世子贾真,今日在这临洛郡城里捉拿一男一女两个雍州口音的贼人,及此还望乡亲父老帮忙一起去寻,贾某以宁国府世子身份为凭只要抓到刚才那一男一女,一白衣一红裳的雍州贼人便重赏三....三十两银子!”本想说三两银子的贾真看着一脸精细模样的临洛百姓才想起这临洛是司隶七郡里最富有的一个,只出三两恐怕不能让他们敢追那拿着长剑的雍州蛮子便一咬牙改为了三十两,经常搬着板凳坐在大街上看着街上身穿白衣面前摆着一具尸体,旁边立着一个牌子写着卖身葬父或卖女葬夫当看戏的国公世子知道,三十两银子已经能买下一个资质中上的黄花闺女,除非今日倒霉整个玄巽朝的豪族子弟都来这临洛郡赏灯否则不怕没人去舍命追。
果然,话音刚落围观百姓之中便一阵哄乱,接着不知是谁先去追的整个大街上近千名赏灯之人几乎是瞬间跑光全部去追那会动的三十两银子,空荡荡的大街上只剩下几个拄着拐棍的老人一步一拐的向人群消失的方向走去。
贾真看到这一幕下巴久久不能合上,他从未想过区区三十两银子竟有这么大的力量。
小巷阴影之中灯火难照,仅凭着微弱月光和刺鼻气味陈杅大概知晓这是附近百姓存放垃圾的地方,陈杅扭头看了一眼身边两人脸上微微一笑,然后扭头发出一阵哗啦声,身边女子和扎着两角辫的男孩捂着鼻子不忍看去。
哗啦声之后陈杅转过身子用衣袖擦了擦嘴角污渍这才看到一脸嫌弃的两人心中反倒觉得此种模样甚是可爱,可心中又奇怪自己这一年和老吴什么没见过为何今日自己会有这么大反应,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天为报一年野菜地瓜之苦疯狂吃肉便释然了。
陈杅用手抹了抹男孩扎着两角辫的头笑问道知不知城门在那个方向,但小孩却摇头道:“那个公子说抓到大哥哥就有三十两银子,现在已经出不去了。”陈杅听后一手捂胸忍住喉咙处的微甜鲜血,身边扶夏掩嘴轻笑。
“只出了三十两?”陈杅不罢休的追问道,但再次得到男孩一脸纯真的点头后再次拔出剑准备出去拼了,但扶夏赶紧双手攥住陈杅在他面前使劲摇头一脸恳求样。陈杅只能一声叹息放回宝剑继续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
“临洛阁...皇上修建的临洛阁!那里没人敢去!”身边小男孩突然跳出一句话将陈杅和扶夏吓了一跳,陈杅看了一眼小男孩又转过头神情认真“临洛郡里临洛阁?好奇怪的名字...”扶夏在一旁小声道。陈杅听后神情一变左手挥拳猛地砸向身边青砖墙道:“神宗十二年建的临洛阁!”
扶夏啊了一声惊讶道:“王爷在玄巽朝里的第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