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运气好。
他来回地在哨所前踱步,靴底蹭来蹭去,心里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因为在上哨前,他又打了一次电话给阿家班长,仍然是没人接。
挂上话筒的那一瞬间,身心灵都疲倦起来。
没力。
身上的装备比平常沉重许多,脚步愈伐蹒跚,逐渐迟缓,最后伫足于岗亭前,望着满天星斗发问。
为什幺?
为什幺没接电话?
说好打电话的不是吗?
小狗……。
小狗!
好巧不巧,徘徊在连附近的小黄狗趁着夜色,斗胆散步散到机坪来,从徐立面前经过,「李承家,过来!」他朝着小黄狗下命令。
结果刚好小黄狗打了个喷嚏,听在徐立耳里就像在嘲笑他。
心中怜悯起自己,连小黄狗都不理他……。
空旷的机坪,机棚里停着几架飞起来很吵的战斗机,简陋的岗亭在一旁孤伶伶地,彷彿在守灵般,孤影残躯伴冷月。
以前一个人在家也没有这样孤单寂寞。
独自牢骚、吁叹、消沉,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有体无魂地飘下哨。回到连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被就寝前习惯散步顺便巡视的副座给看见了。
副座向他招招手,勾魂,「来。」
他比小黄狗听话,拎着头盔走过去,「副、副座晚安。」
「承家不在,你就心情不好,嗯?」副座用手指碰了下他的鼻尖,「你们的事我知道,我跟他是同学,所以,有心事可以跟我说说,不要憋着。」
徐立就陪着副连长在连的附近散步,沿途偶会遇见交接完后下哨的卫兵,他们循着路一直走,「副座……我跟阿家班长没有……。」
「没有在一起吗?」
徐立沉默,不语。
「没有在一起的话,你会在承家放假后就一脸没精神?」
「应、应该是没睡饱的关係……。」
「不是因为打电话给他却没接的关係?」一针见血,插进了徐立心窝里最在意的事,他一时语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