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啊,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可让我好找。”
韩宣冲她笑笑。“接了个朋友的电话,家里那边的。怎么了?什么事?”
张静姝道:“通知你一声,从今天开始,学校要组织上晚自习了。怕你不知道。”
“晚自习?”韩宣皱眉道,“又搞什么鬼,这学校成天好事没有,就知道折腾人,不去行不行?”
“不行,”张静姝摇头道:“据说管的很严,学生会刚下了通知,上晚自习的过程中要组织查寝。如果查到谁在寝室里偷懒,那就全系通报批评——”她说到这,瞅了瞅他:“我听到这里,便想到你多半会这么干,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有必要督促你一下的。”
“这可多劳你挂怀了,”韩宣笑道:“那好吧,既然你都亲自出马了,我不逃便是,每天几点开始啊?”
“晚上七点到九点,你要是实在无聊,不妨多带几本小说去。”
韩宣道:“行,我知道了,那晚上见吧。”
“晚上见。”张静姝冲他摆摆手,飘然而去。
不出张静姝所料。几天晚自习下来,韩宣已是头昏眼花。他本就对这行业不感兴趣,甚至可以说是抵触。老师在台上讲,连说带比划的,他都分毫听不进去,更遑论自己看书呢?开学这些天,除了毛概和邓论稍微听了听,专业课向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若不是为了张静姝,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眼瞅自己从家带来的那摞书越看越少,不由得心里暗暗发愁,再这样耗下去,终究会弹尽粮绝,到时候可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每天干坐俩小时不成?幸亏身边还有个张静姝,没事跟她逗逗乐子,聊聊天,看她一颦一笑,也算是莫大的幸福。可这终非长久之计,真想一劳永逸的解脱困境,还得想个妥善的法子才行。
这天晚饭过后,韩宣在寝室里慢慢踱着步。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那件事,却又想不出什么切实可行的点子来。白天里水房的人络绎不绝,那楼前又是一片空旷,自己要是直接破门而入,无异于自投罗网。而晚上呢,自从那晚被抓到后,红姨明显加强了防范,每晚都把大门锁的严严实实的。况且,就算不锁又能怎样呢?红姨说她耳朵好的连耗子走路都听得见,这话听起来不虚,那天夜里不就是个现成例子么。自己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结果还是闹了个灰头土脸。这事万不能再试,倘若再被抓住,自己又上哪找那么多借口去?前几天问了学生会石哥,他说学校向来便是如此,对刚入学的新生管得甚严,等过段时间,一切自然就松下来。话虽如此,自己又如何能够等到“过段时间”?难道真依那人所说不成,等他回来再办?这也让人太不甘心了!
他左思右想,想不出妥实的办法,最后把心一横,寻思道:“实在不行就只能假装去外面网吧包宿,然后在偷偷溜回来。可这样的话,学生会晚上一查寝,马上就会知道自己当晚不在寝室,到时候一上报,记过什么的倒是小事,哪怕是开除学籍那也认了。可要真传得满校风雨,人人皆知,岂不是和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况且,自己说是出去包宿,别人能不能信呢?小镇就那么大点地方,无论怎么撒谎,人家下去一打听便知,倘若走漏了风声,打草惊蛇,一切可就前功尽弃了——唉,要是有什么法子能在外面住一宿,又不引起别人的怀疑就好了——怎么办呢?”
他边走边抽,手里的烟已是连着第三根了,屋子里烟雾缭绕。王磊本来躺在床上,被熏得实在受不了,站起来打开窗户,埋怨道:
“你他妈少抽点吧,再抽就真把寝室点着了。”
“——嗯?”韩宣正聚精会神的想着心事,冷不丁被他打断,不由得一怔。“你说什么?”
“我让你少抽点烟.”王磊边扇边道。
“不是,下一句。”
“什么下一句,”王磊有些不耐烦:“我说你再抽就把寝室点着了!”
韩宣心中一动,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床。那床是组合式的,下面是书桌,左手边是衣柜,上面便是床铺。整个床除了床板是木头的,剩下都是铁质的。他来到床前,手扶着床铺,想了想,忽然走到床头,使劲将床推到靠门一头的墙边。王磊的床本来和他的挨在一起,他这一推,两床之间立马就出现了数十厘米长的空隙。王磊皱眉道:
“你干什么呢?犯病了?”
“我嫌你脚臭。”韩宣回头一笑。王磊不服气道:
“胡扯,我天天都洗,脚一点味都没有。行了,快别抽了,到时间该去上晚自习了。”
“哎,对了,”韩宣问道:“咱们上晚自习的时候,学生会的会来查寝吧?”
“可不呗,这帮犊子玩意,就为了跟上面邀功,天天都查。”
“那——他们一般几点来查寝?”
“听说七点半到八点左右吧,没准,你问这干啥啊?赶紧走吧,要不赶不上点名了。”王磊催着道。
“你先去吧,”韩宣冲他摆摆手,道:“我找几本书带去。”
目送王磊出门,他随手把门关严,背靠着门沉思了一会,心下打定主意。转身飞快的上了床,先将被子卷起来放在一边,又把褥子往外扯了扯,使它们无法贴在墙上。然后抱着卷好的被子下来,将被子放进柜里。又从桌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