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太子正与谢玄纠缠不休,只听有人大喊,“太子殿下切勿恋战,还请主持大局啊。”
太子一惊,顿时反应到什么,再与谢玄过了两招之后便与他拉开了距离。此时有其他将领与谢玄纠缠起来,太子得以脱身。
“我父皇呢?”太子大呵,这若大的北国.军怎会没人主持大局。
“陛下头痛病犯,性情大变,甚为癫狂,不能主持大局啊。”苻融也是惊慌失措,无奈至极。
“带我过去。”太子轻叱一声,跟上了前面的人。
苻坚帝面色呈青紫色,表情狰狞,却是很痛苦的样子。隐约中看到有身影靠近,他本能的提起大刀奋力的砍过去。
那人侧身避过刀刃,大声道,“父皇,是我!”
“太子……”苻坚帝勉强辨出了来人的声音,恍惚中抬起手。
悬在半空中的手被苻宏一把抓住,却发现不可一世的帝王,在剧烈的颤抖。
“太子,快,快杀了他们。朕命你杀了他们……不、不是,是撤退,快撤,保留实力……”苻坚在混乱之际已全无了主意,下达的命令也是前后颠倒,不成章法。
太子眼眸雪亮,扫射了整个战局快速反应道,“父皇莫忧心,他们这点小伎俩还不足以定下乾坤。我们在这边就死咬北府兵的前锋,天锦的大锦军在后面抵住谢石剩下的兵力,此局虽然损失惨重,但未必会输。”
苻坚帝的眼眸微微颤栗,太子都不确定他是否有将计划听进去。看着二个月前还不可一世的威武帝王,如今竟成了这番狼狈可怖的模样。太子不懂医术,但几乎也能断定,那个谢琰给的药,八层是一种将人折磨致死的毒药。
“好。”苻坚帝重重握了握太子的手,虚弱的命令道,“你去开路,打出一道口子突击出去。”
“是。”太子领命,随即松开了手,重新拔起刀,找过一队人马,向包围的防线冲去。
“苻融……”太子走后,苻坚撑着剧痛的头颅唤向旁边的人。
“属下在。”苻融随即上前领命。
“找人看着他,然后……突破后绝不允许他回头。”苻坚喘息着,目光涣散不清,“你……你负责断后。”
“什么?”苻融有些惊讶,这跟太子交代的完全不一样,而且大锦军还在他们后方,“陛下,我们撤退了,南朝军正好两面回合,那锦少帅那边怎么办?”
一瞬间苍老许多的帝王终于咬咬牙,沉声道,“不管了……”
淝水北岸,寒风呼啸,夹杂的浓重的血气一路向南岸带去。
那不是北国人的故土,真是不祥之兆啊。
仿佛是感觉到了大地上传来的悲鸣,正午还热烈的艳阳,在不知不觉中躲进了厚云层中。死亡的煞气从苍穹压抑到人间,尽管肆虐的风在不断清理着战场的气味。但满是残肢横尸的地方,活着的人还是呼吸着同伴的血气,癫狂的挣扎在人间与地狱的边缘。
天锦握着一把长剑,已是浑身浴血,但她已经是灰色战场里上唯一的,也是开得无比潋滟的奇葩。
“公主,公主……”
突然,混乱中传来一声急呼,天锦抬手劈过一个敌军转首看去,是辛夷。
“公主,不能再战了,我们撤吧。”
“你说什么!?”天锦一身低斥,目光灼灼。
辛夷神色不似胆怯,却是一种绝望,“公主,陛下和太子都撤了,谢玄的大军已经赶来回合。我们大锦军此刻军心溃散,不可久战啊。”
什么?
父皇和太子都撤退了?
天锦有些难以置信,她驱使着俊马跑到地段高的地方,抬目远望——大批的北国.军都在狼狈窜逃,几乎可以用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来形容。而与之对抗的北府兵一部分已经向这边涌来,还有一部正追着残军企图再咬一口。
看旗帜,领军的应该是先锋都督谢玄。
等他收拾残局涌上来,大锦军就要面临前后夹击的窘况。
“他们真的走了……”天锦似乎在跟自己确定一样,喃喃低语。
辛夷跟在一旁,连忙催促道,“公主,我们也快撤退吧,趁着谢玄的部队还没死咬住我们。”
天锦有些恍惚,但也只是一瞬,神情遽然一凛,厉叱道,“退什么?我们大锦军且是贪生怕死之辈!”
“可是公主……”
“闭嘴!”天锦一声低喝,打断了下属的话,眼底闪烁着一种叫人敬畏的光芒。
“好。”辛夷也重新提起精神,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清澈的瞳眸里倒映着傲骨烈气的天锦,“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一定陪你,血战到底!”
说着便再次冲进了战场。
天锦在一片血雾中,深深吸了口气。
她知道,她的一个命令就可以决定整个大锦军的生死存亡。这些年轻的士兵,何尝没有活下去的权利?何尝不该得到苍天的垂青?
可是……他们的背后,是整个北国大地啊。他们已是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怎么能撤?
更何况,她还有想要见的人没有见到!
腥血的长剑举过头顶,天锦再次冲入战局,纵然是万劫不复,她也要赴汤蹈火。
——云殊,你等着我!
此时,咬向逃亡大军的北府兵似乎得了命令,一致将冰刃对准了淝水岸边的大锦军。
谢玄大军士气高昂,一路猛扑而来,狠狠扎进大锦军的后方。然后再以最快速的方式包围,和之前击退苻坚帝的招式如此一则。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