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渐西斜的夕阳,不安的郡司马心想是不是要早点开始野外扎营,眼下这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离最近的余姚县城还有三十里路,难不成要打着火把赶路?郡司马小心翼翼地向天使请示,适逢贾琮正准备趁着夕阳西下之时“落红与双燕齐飞,名士共娇娘车震”,结果可想而知。贾爷自然要扎营休息,天子特使的座驾挺大的,作为三人摔跤的场地大小刚好,至于小兵们野外宿营舒不舒服跟贾爷有半毛钱关系。
被喷了一脸的郡司马大人找了块平地扎营,指挥着手下三千郡兵分头干活,立军帐,打水,埋锅造饭,链接大车,组装辕门,一切干得行云流水,有条不紊。
带着百多号郑兵的中冲镇前协蓝宝看着三千郡兵讲贾琮的坐车和军帐准备放在全军中心,然后用大车围上两圈,心中也佩服这个姓董的郡司马,是个行家,这家伙带的兵虽然装备差,也是令行禁止,表现可圈可点,当然能不能打硬仗还不知道。想起启程时藩主的交代的事情,蓝宝制止会稽郡兵继续安扎坚营,不让他们将特使的军帐和坐车安放在大营的中间。谨慎的董司马自觉不安全而上前交涉,说:“蓝司马,特使的大帐挨着营盘的北边似乎不妥吧?如果遇袭如何是好?”董司马不知道郑兵的军制,在他看来蓝大胖子将百多号兵撑死也就是一曲长,当他是别部司马已经大大的抬举他了。
蓝宝没在明白他的称呼,只知道对方在跟自己,附耳轻声回答道:“董将军,这位置刚好,真要有事,我护着特使大人往海边跑,然后登船,再找人回来援助将军。”说到这里,蓝宝扬声道,“即便真有不畏死的蠢贼,在将军属下三千精悍其强兵面前,还不是一盘菜。哈哈哈!呃,对了,行伍之人哪来文人那习惯,咱们还是兄弟相称吧,我看将军年长,如不嫌弃,我喊董大哥一声,大哥唤我兄弟。”
原来郑兵不断派人往海边跑是要跟海上联络,既然人家给脸,自己不能坠自己威风,董司马也只好苦笑道又问:“正当如此。对了,蓝兄弟所部都背着一根长管子,那是什么东西呢?愚兄甚是好奇,若是不便告知,也就作罢。”
“哦,那是鸟铳。近战杀敌效果很不错,就是用起来太麻烦,以后有机会给大哥演示看看,现在可不行,这东西打一下就跟打雷一样响,要是惊动了特使大人可就不好了。”那自然是不好的,贾琮已经抱着双姝进入大帐好久了,隐隐约约传出一些“靡靡”的声音。试想一下,如果是自己在做同样大家喜见乐闻的事情,身旁突然来一下枪声,谁敢说不会“折戟沉沙”。
董司马虽然不明所以,也觉得蓝宝将特使行辕安置在外围非常不符合“安全守则”,但禁不住人家贾使听郑兵的,也只好作罢,只因蓝大胖子在贾琮面前说了一句“如果事不可为,某可以掩护特使从此处快快遁走”。看着在蓝大胖子指使之下众人将大营扎得四处漏风,特使大帐还插着很风骚锦旗,要多显眼有多显眼,远远看来就直觉是摆放财宝的地方,还紧紧地贴着大营北沿,怎么看怎么好攻打。不过,大营总算扎好了,之后安排人放哨就行了。一想到初冬的夜里在野外宿营,董司马不禁往特使大帐撇撇嘴:“爷倒了什么霉,半天从山阴到余姚的路程居然走了整整一天。”正当要布置士兵放哨,董司马又见郑兵在大营外面钉上矮桩,围着大营绕了两圈绳子,再在绳子上挂一些铜铃、瓦片之类的东西,有风刮过时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眼尖的董司马一看便知那是预警之物,看来郑兵也有两下子嘛,稍稍宽心一些。
是夜,星郎月明,云朵稀薄,初冬的江南已经比较寒凉了。吃饱饮足之后,士兵都躲进大帐睡觉了,除了放哨的士兵裹着毛毡努力张目盯着黑暗的远方之外,吧嗒着腮帮,期待着换班和一夜无事。确实一夜无事,除了偶尔冷风刮过让风铃微微作响几下外,一切正常,本来就是不是什么心惊胆战的任务,也让人警惕性放松一分。不就是送个人到海边,虽然说身份尊贵一些,但正常的山贼自然喜欢劫财多于劫人吧?
黎明前夕,东方的地平线还没泛起鱼肚白,此时正是人一天最困乏的时候,蓝宝一宿磕磕睡睡,精神有些萎靡,多年宿卫的经验告诉蓝宝天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