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墓园座落在远离城的镇上,墓园所在地依山傍水,风景可谓十分秀丽,
但毕竟属于偏远郊,所以才会被政府辟为公墓。有点钞票的淮海人,都想着把
亲人安葬在城内的风水宝地,此地显然不会在他们选择的范畴,只有那些穷人
才会把阴宅落在这里,久而久之,这个墓园也就成了保障性的公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墓地也跟商品房一般,讲究个地段和环境,入葬的穷
人比例高了,富人肯定避之不及,劣币逐良币的后果就是,降低了整个墓园的档
次和价值。好像穷酸气也会传染般,墓园的设施和建筑逐渐变得老旧颓唐起来,
政府的维护拨款一年比一年少,这里逐渐成为被人遗忘的角落,除了每年的清明
时节,平日里连个鬼影都见不着。现在当然不是热闹的日子,清明节已经过去很
久了,人流要等到明年才会回归,所以墓园所在的小山一片死气沉沉。
松浦墓园的入口在半山腰处,用石柱构建成的大门上长满了青苔,唯一的铁
栏杆上锈迹斑斑,一栋有些年月的两层青砖小楼隐藏在树丛中,那是墓园管理处
的房子,不过此时整个墓园只有一个看门人留守着,其他人都忙乎自己的事去了。
这并不奇怪,光靠那点死工资很难养家糊口,况且看守墓园也用不着那么多人,
这里除了死人的骨灰外也没什么可偷的。
国庆节后,淮海市的天气明显凉快了下来,闷热的气流开始被驱散走,时不
时还会下点小雨。这雨并不是很大,但下起来却下个没完没了,让人出门办事都
很不方便。不过对于老孙头来说,下不下雨对他都没什么别,反正他的工作并
不需要外出。他只要坐在管理处的门房里,从早上9点起一直呆到晚上5点,其
间包括吃饭拉屎都不离开——当然他要是离开也没关系,反正也没什么人会来监
督他。
所以,吃完自己煮的午饭后,老孙头就翘着二郎腿靠在一张躺椅上,饶有兴
趣地看起电视来了。他看的是本地台的越剧,这是打小养成的嗜好了。他面前的
桌子上摆着台29寸的尼彩电,厚实如砖头的显像管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但
自从采购以来至今没有坏过。屏幕色彩还是那么鲜艳,可以看到青衣俊俏的眉眼;
音响虽然有些沙哑了,但还是可以听清旦角甜亮的歌喉。
正当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一阵汽车发动机的响声打破了这份享受。老孙
头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他怎么也没想到,像这样一个季节里,居然还会有人来墓
园。他从躺椅上站了下来,伸了伸脖子朝窗外望去,想要看看是什么不速之客,
居然在这个时刻打搅自己。
随着轮胎碾压在沥青上的刹车噪音,一辆军绿色的大越野车停在了墓园门口,
这辆越野车的底盘很高,车牌却用一块迷彩布料遮住了,虽然雨已经停了半天左
右,但从车身和轮胎上的泥水痕迹来看,车子应该开了不短的一段路,看起来应
该是专程来扫墓的。
越野车另外一头的车门开了,从驾驶座的位置下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身
材很高,长长的铁青色风衣下的体型强壮健硕,如同大理石雕成般脸庞冷峻慑人,
虽然一副墨镜遮住了他的双目,但那高耸笔挺的鼻梁,和抿得紧紧的双唇,无不
流露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风衣男人走到车子另一头,他很小心地打开副座的车门。从车里先伸出的是
一只女人的脚,这个女人应该非常美丽,因为那只赤裸的小腿又长又直,就像一
截白玉雕成的藕管般,增一分则过,减一分嫌少,饱满腴白却不显肥腻,纤长匀
称却丰不露骨。女人的玉足蹬在一双银色镂空纱及踝靴内,11厘米的细高跟
看上去令人生畏,小小的鱼嘴鞋口处露出几根白玉雕成的光滑玉趾,玉趾上涂着
酒红色的指甲油,就像一只只胖乎乎的小瓢虫般,令人一望便想入非非。
由于越野车的底盘极高,那只蹬着银色镂空纱及踝靴的玉足先是踩在脚踏
板上,紧接着一只纤长白腻的女人胳膊伸了出来,虽然这条雪臂上罩着贴身的黑
色蕾丝衣料,但仍可以看出这条胳膊是何等地腴白匀称。女人伸出的五指如葱管
般白嫩修长,每一根尖尖的长指甲上都涂着酒红色的指甲油,红白相间充满了成
shú_nǚ人的风情。女人很温柔地将纤指纳入男人掌中,男人很绅士地握住那只白葱
般的玉手,借着这股握力,车内的那个女人终于走了出来。
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光滑柔顺的酒红色长发,那柔滑的长发从中间分开贴着
两侧向后梳拢,并在脑后团成一个低低垂着的长发髻,一枚金色蝴蝶发夹嵌在水
滴状的长发髻上,那只精工打制的纯金蝴蝶栩栩如生,就像是停留在她发髻上的
生物般。女人白玉般的耳珠上戴着副三角形的长耳环,银三角下方缀着一排扇形
的黑曜石坠饰,长及肩头的坠饰在她鬓角摇摆晃动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别
有一番风味。
随后女人抬起了臻首,一张羊脂白玉雕成般的鹅蛋脸呈现在眼前,虽然一副
硕大的墨镜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