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弘阳城的凤王府和相国府因理念不同,在朝廷日日争议,但这乃文武较量,亘古习俗,非常正常。
然,就在李圣香出现那日,亦是凤王府九代单传的凤金猊诞生之时。
那夜,天空划分为二,一半阴一半阳,一边是狂风暴雨一边是月明星稀。
天行有常,自然引起八方瞩目,所以东圣君邀请焚音出面占卜,只是卦象一出,这位素来从容淡定的国师大人都变了脸色,对占卜结果缄默不语。直到某次酒醉失态后,焚音无意吐露出凤金猊和李圣香是生生相克的命格时,凤王府和相国府的恩怨就上升到了一种不容同存的地步。
因为焚音卦象,从未失算。
李相国为了保住李圣香的命,就频频派人暗杀襁褓中的凤金猊,惹得凤火王当年不顾帝王而要与李相国血拼。后来焚音为弥补自己口误,亲自出面用自身元神为李圣香续命,一夜少年白发,强行扭转了这种“生生相克”命格。就此,李相国才肯罢休。
可李圣香平安无事的成长到五岁后,另一种异象突然出现了。
有一次,他看见树下掉落一窝雏鸟,就伸手抓住其中一只毛茸茸的黄鸟儿玩耍,只是本来笑吟吟的他,突然间被那只雏鸟儿疯狂狠命地啄了一下,痛得大哭大叫,把李相国引来了
。
李相国捧着李圣香的手在止血时,突然间嗅到他的血里有股莲花香的香味,瞬间脸色苍白,喃喃自语:“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血止住了,但是李圣香身上的血香味却自此传开了,甚至越发浓烈,即便不流血,靠近他的人都能闻到那种莲花般的甜甜味道。只是除了蝴蝶,其他昆虫蛇蚁都是嗅到这股香味就逃命般的撤退,但是就算是蝴蝶频频趋之若鹜的靠近他,没多久也都扑簌簌地倒地死亡。
他身上的血香在半年之内香到了极致,使得整座相国府到处飞漫了蝴蝶,堪称奇景。可是极致过后,这股莲花香蓦然散尽,然后那些蝴蝶尸体就在地面铺满了一层又一层,数量多得触目惊心,而李圣香这种也就倒下了。
所有太医都摇头说没救了。唯有李相国不甘心,亲手策划了弘阳城多年来的多桩斗殴暴尸事件,他命人挖出那些人的心脏,剖出缝隙塞入婆罗门花的种子,然后用鲜血灌溉栽培出无数朵婆罗门花,硬是救回了李圣香,将他身上的血香甜味维持不变。
李如霜自此就非常清楚明白,李圣香与他们是不一样的存在!而这种存在甚至能让李相国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而为之,所以他识相的选择以仆人角色侍奉着李相国和李圣香,同时增强自身能耐和智慧!
……所以这才比二楼舱那几个窝囊人多了些活命的筹码,够资格站在这里跟孔雀谈条件。
“你帮李相国办事之时,没少跟天师宗打过交道吧?”孔雀问道,“天师宗在四国各地都潜伏着不少人马,本座曾经派人潜入其中,发现他们每次对头暗号都不一致,很难攻破。”
李如霜点头:“天师宗非常谨慎,暗号每年一换,而且按照不同事情的轻重等级、对接人、时间地点等又作相应改变。”
“什么规律?”
“这点作为我活命的筹码,就不便告知尊驾了。”李如霜回道。
肖定卓眼神一沉。
孔雀却拊掌大笑,道:“可以!只要你到时能听从本座的号令乖乖助上一臂之力,别出岔子就行。”
李如霜拱手道:“自然明白。”
既然谈判已成,孔雀便拂袖让他下去,待明日船舶靠岸,自然会将他秘密送往该去的地方。人一走,孔雀还没来得及喝杯茶润润嗓子,就听得肖定卓追问:“拿这种‘有毒’‘有防备’的人来用,必须时刻提防,否则太危险了。”
孔雀眼峰一扫,轻蔑眼神几乎带上了叹息:“李如霜是个聪明人,他应该很清楚当前倚靠谁才能活下去!更何况他若想反噬,本座是不会让他有命去反噬!”
肖定卓点头:“那其他三人如何处置?”
“到底是相国府的人呀。如今相国府倒台,这凤李两家夙仇也就结束了,可‘文武争持’依旧存在,把他们打包送去凤王府,由凤火王处置。”孔雀笑道,“以凤火王豁达性格,自然会妥善处置这三人,届时应该能缓和相国府残留在朝廷中的势力。”
肖定卓道:“总门主这算是‘因公’良心发现,还是‘徇私’为夫家仕途着想?”
“右护法,你如今说话真是越发不中听了。”孔雀笑,声调却忽然有一丝茫然:“而且本座总觉得这‘夫家’……要变成仇家了。”
正当李如霜被肖定卓带走,三人在甲板上密探时,二楼船舱中所谓的几个窝囊废——其中一个哭哭啼啼睡相邋遢的女子,突然间翻身睁开眼,双瞳直接射出诡谲的白光
。她直挺挺的站起身,神情好似僵在了那里,片刻,就露出一道浅浅笑意。
她弓下腰,手脚并排地飞速窜出二楼船舱,使命嗅着鼻子快速前进,有时候甚至像只壁虎直接爬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