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若芳泡着茶说。绮媛搜罗了一大堆的零食,一边大声地吞噬一边说:
「是的。现在我仍然经常迷路」。
「说到底,你太喜欢冒险,喜欢奇迹的发生,这都不算是致命的缺点。……
但很多事都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在我们父母的眼里永远是个天真的小孩子…
…」若芳一脸慈爱地说。
「可是……」绮媛试图辩解。她挥挥手,「我们不会阻止你做任何想做的事,
因为我们阻止不了……但有一点很重要,不管你做了什么,你都应该负起一切可
能的后果」。
「我同意。」绮媛起身推开了一面窗户,外面有姣好的月色以及夜来香的淡
香,若芳跟在她的后面说:「父母总是了解自己的孩子的,不要用老套这样
的字眼来贬低长辈」。
「我没有。」她口是心非地说。
「你太情绪化,绝望的时候两眼一抹黑,高兴的时候又乐得过头」。
「可说实话,我喜欢自己现在这样子。」绮媛说着回到了椅子上。若芳过来
用手按住她的肩膀:「别自欺欺人了,你的心里在虫一般地噬咬着,你心事重重,
你既为绮丽欣慰和高兴,又嫉妒她的幸福。说到底了,都是为了那么一个男人」。
绮媛听她这么说很窘迫,她干笑几声,脸红了。
「记得你们小的时候,你们有一个表哥,肖翰,记得吗?」若芳笑吟吟的说,
绮媛当然记得,情窦初开的男生往往是铭心刻骨。若芳再说:「你们三人到公园
玩,后来把绮丽摔掉了,弄得她一路哭着独自回家」。
「是的,绮丽总象跟屁虫一样,老是爱凑热闹。」绮媛说,若芳的脸上顿时
严峻了起来,她沉声地说:「其实张翰喜欢的是绮丽,是你不择手段的把他据为
己有」。
「你怎么知道?」她很吃惊。
「你是我女儿。」若芳说,「脸上都写着呐。」绮媛马上用一只手捂住脸,
仿佛要遮盖住蕴藏着的秘密。
绮媛仓皇失措地离开了若芳,回家路上她把车开得又快又轻,城市的夜晚总
是有太多让人动情伤感的气息,她在光滑的马路上飞,在城市一地的霓虹碎金中
飞。
一年一度的财务大检查,走马观花似的忙乎了一整天,晚饭照例又在海悦大
酒店狂饮了一顿。绮媛做为财务总监,自然地当起了东道主,宾客吃得差不多,
那些外单位的人提前撒走,留下来的都是公司熟悉的同事。于是,大伙也就无所
忌讳,绮媛也一样就放开来喝了。
喝着,喝着,到了一定程度,很鲜明的,绮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她不
再阻拦劝酒的人,谁来和她碰,她就慢慢地,从容不迫地把酒喝下去。然后她两
颊泛红,双眼含春,笑容灿烂地探着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还会很细腻地为
身边的人服务:给这个捋捋衣领,给那个顺顺头发,或者拿出一张餐巾纸,小心
翼翼地替人擦去嘴角的油渍。
这时候的绮媛,已不是财务总监了,倒像个大姐似的分外可爱。人们也会分
外起劲儿地给她劝酒。她就一杯一杯地喝下来。喝到差不多的时候,人们起身,
就会发现,绮媛已经醉得走不了路了。她费好一番口舌,他们才答应让她提前退
席。
「不行不行,你这样回去,非出事不可,得有人送你。」伊妮一连串地说,
老贾自告奋勇地:「我送!」说着,也不容绮媛再说话,就挽住她的臂膀,几乎
是挟持地走出房间。绮媛这时也是疲惫至极,整个人软塌塌地倚在他身上,几乎
是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很多,老贾搀扶着绮媛,他把在她纤细腰上的手不时猥琐地滑下
她的屁股。绮媛跟他共事多年,熟得不想道破他的小伎俩。从大堂经过,绮媛突
然隔着玻璃的咖啡厅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消瘦的脸上戴着无框的眼镜,他在看
包裹在真皮封面的菜单,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长相精致的女人。
是李明伟,绮丽的前夫,他穿了一身黑灰色的西装,从后面看不仅显示出了
他瘦高还好看的身材,也容易让人联想到,这将是一个端庄的男人。他的确很端
庄严肃,要是他回过头来,突然回头瞥一眼,他白皙的脸上还是端庄,此外还有
由他平淡的五官紧凑出来的那么一种骄傲。
那女的装扮高贵迷人,一款真丝的连衣裙子,雪白的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
悠闲且有事的样子。她的眼睛淡漠而礼貌地扫着忙碌着的人和事,是有所期待却
不着急。绮媛这时突发奇想,她看过了明伟写的那些才情并茂文采飞扬的书信,
她很想知道明伟究竟写给谁?。
她让老贾先走,然后推开咖啡厅的门,虽然只隔着一层玻璃的门,却是两个
世界。她觉得,这个建筑就好像是一个命运的玻璃罩子,凡是被罩进来的人,彼
此间都隐藏着一种关系,只要时机一到,便会呈现出来。绮媛满脸堆笑地朝明伟
走过去,明伟也看见了她,却是即刻起身满脸微笑地站了起来,绮媛也只好作颇
感意外状。
明伟笑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