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幸,太后咳了几下就停了,就着许泠的手喝了一盏茶,心口的起伏才渐渐平稳下来。
她顺了气,继续道:“看把你急的,我本来还想等你自己看见那东西呢。摄政王向我求的是一张懿旨,赐婚的懿旨,被赐婚的是他和你。当时我就是太震惊,才追着摄政王问了下去。赵显是什么人,自从前那个你去了之后,何时见他对姑娘家上心过?怎么突然就来求娶你了......我看他那模样是认真的,又结合了自己的猜想,一问,才知道你就是永安!”
原来——他竟做了这事!许泠尝到了一种叫甜蜜的东西,渐渐在她心头化开,把她的心都浇软了!
她正甜蜜着,就提听到太后在她旁边哀怨道:“你呀!连我也不相信吗?”
许泠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不好意思的支吾道:“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您的,我只要能时不时的来看看您,看见您好好的,我就满足了!我不敢奢求太多。刚刚成为许泠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在做一场梦,直过了两个月,我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现在我还都以为有一日或许我会再回去呢!直到四年前,在晋北见到了赵显,我才知道,原来我没有离开,我还在大盛!”
太后心疼的把许泠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她:“难为你了,永安!”
“说起来,赵显也是个可怜的......”
许泠又和太后叙了小半个时辰,从太后的话中他才了解到二十多年前大盛那场动乱到底是怎样的,太后作为最直观的经历者,丝毫没有怪罪于赵显,而且自责不已,口中一直说着是报应。
后来太后乏了,许泠又静静地陪着她,直到她睡着。
本来许泠想走,张公公却告诉她太后吩咐了下去,要他带着许泠好好转转,在宫里留几日。许泠心里记挂着赵显和程香,本来想推拒,张公公又道:
“太后她老人家身子只怕是撑不久了,您是她最喜爱的小辈,您忍心让她伤心吗?”
许泠其实也想再陪陪太后,于是就点了点头。
张公公带着许泠逛了御花园,又去假山处看了看。这些都从前永安看过无数遍的景色,如今再看一遍,倒也别有感觉。
往回走的时候,张公公没有走去时的那条路,而是走了一条远道,刻意绕了一番。本来许泠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但走着走着,许泠猛地发现了不对劲。
莫不是宫里进行过修缮?不然怎么这条路她竟不认识?
她抬头望前看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地方,这里,分明是她前世住过十几年的银角殿!
不过银角殿周围的景都变了,只有那几棵海棠树没有变化,依然生的茂盛。
许泠僵在那里,不愿再走了。张公公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她心里猛地一咯噔,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许泠呆滞了片刻,然后转身去看——一个白衣少年踩着云靴偏偏而至,他生的眉眼如画、干净至极,不过有些病态的苍白。他手执一把檀木扇,不慌不忙的晃了晃扇子,而后对着许泠温柔一笑。
“永安姐姐!”——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