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看着纸上简便明了的证明过程,易楠低声道谢。
“不用”,说完顿了顿,“如果真要谢的话,明天来看我比赛吧,上午九点,男子50米短跑。”
然后不等她拒绝,一手插口袋,一手转着篮球,颐颐然从门口出去了。
她有说要去吗,握着笔,易楠头疼地想,不去行不行?
第二天早上,站在操场上,望着人来人往,听着广播里不时传来的各个比赛动向,与脸上的面无表情不同,易楠心里一点也不平静,明明都做了决定要将这份情愫藏在心里,要把他当成普通同学来对待,可是一靠近就会昏了头,人家都是红颜祸水,怎么到她这里,就成男色惑人了,易楠无奈。
看看手表,已经八点五十了,广播也在通知让参加男子50米短跑比赛的同学前去b赛道集合。
易楠站在阶梯上,看着穿着运动服的乔沐站在一群人中间,高高的个子,脊背挺直,脸庞还略带青涩,可是清俊的容貌已经让不少人侧目,易楠就这样远远看着,像前世无数个日子一样,站在人群外看着他,看他越来越出色,看他越来越厉害,看他由青涩变得成熟,默默地注视,却把自己永远隔绝在他的世界之外。
赛道旁,柴婷婷领着拉拉队在旁边加油打气,清一色的白色t恤黑色百褶裙,手上举着五颜六色的手花,高呼着“七班,加油;乔沐,加油”,引起了许多人的注目。
发令声响,易楠只见一道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不待反应,就听到了人群中爆发的一阵阵欢呼声,向着终点走去,乔沐站在5号赛道上,裁判在核实名次,6秒6,第一名,并且还打破了学校记录。
乔沐大口喘着气,待呼吸稍微平复后,就在人群中来回巡视,看到那个站在阶梯上的纤细身影时,冷峻的表情似乎柔和了一点。
她果然还是来了。
易楠没想到他会朝自己看来,像是长久隐没在黑暗,突然被阳光照到一样,本能地想躲起来。
主席台上正在读着他获得第一名的喜讯,广播上运动员进行曲的旋律在空中飘荡,操场中喧哗热闹的氛围,而他站在跑道上,茕茕孑立,却好像越过外界了所有的一切,直直向她看来,她突然间就觉得心像泡在温水里一样,温温软软的,所以易楠做了一个自她重生以来从不曾做过的动作——对着乔沐轻轻地挥了挥手。
第一次抛掉压在心中的包袱与责任,光明正大的看着他,展颜一笑。为他的成绩而骄傲,为他的接近而慌张,为他的注视而甜蜜。
你是我两世都放不下的劫,你可知道,你一点点的主动,就能让我不顾一切,只为争取那一点点的机会。
乔沐没想到她会对着自己招手,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良久,他低下头,嘴角微勾,谢绝了班上同学递来的水。抬起脚,朝着某个方向,大步迈过去。
柴婷婷失落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矿泉水,想到那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俊俏脸庞,她就不相信,他能一直拒绝她,迟早,她会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人,紧紧捏着瓶身,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
易楠见他朝着自己走来,有些慌乱,又有些难以言说的开心,脸上却还尽力保持着淡定的表情,只是在看到越来越近的某个人时,越来越僵硬而已。
想离开,可又舍不得,从来都是她看着他走,何曾见他向她走过来。
直到乔沐伸手拿走了她手里的水,仰着头咕咚咕咚地喝,脸颊的汗水顺着坚毅的下巴流下来,喉结一上一下地动,易楠不自在地撇开脸,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才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自己喝过的水,小脸顿时像是染了十月的木芙蓉,粉晕生颊,眼眸湿润。
乔沐一口气将水全部喝完,就见刚才还朝他挥手而笑的女孩,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只是脸颊的红晕和颤抖的睫毛出卖了主人此时的心情。
眼中含着浓浓的笑意,乔沐将空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声音带着无法自制的愉悦,对着易楠说道:“走吧,陪我回教室。”
两人并排走在回去的路上,易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声,看着地上两人的影子,自己好像完全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下,这种感觉让她不自觉弯着嘴角,连阳光仿佛也变得不那么刺眼。
侧头看着身边的人,乔沐放慢脚步,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她右脸浅浅的酒窝,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定下目标,然后朝着目标坚定不移,直到完成。
此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这些天的不在状态是为了什么。
“易楠”
“嗯”
“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
“我知道”
“考完后,老班会换座位。”
易楠抬头,阳光下,乔沐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高挺的鼻梁上,一双眼睛褪去了平日的冷淡疏离,带着不易察觉的期待,她听见他缓缓开口:“易楠,做我同桌吧!”
“好”
你那么优秀,我怎么舍得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