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哥们儿一句话。”
“你丫说什幺呢!讨厌。”英子重重地打了一下疤拉。
“你发他他还真不敢接着。回头你没废了他第三条腿,汪欣能废了丫的。”有人起哄道。接着又是一阵哄笑。
“唱歌唱歌,又他妈拿我打镲。英子唱一个,哥们儿就想听你唱。”
“就不唱。”
“不唱我可回家睡觉去了啊。”
“你死去我才高兴呢。”英子得意地摇着头。
“你们丫这叫打情骂俏,真看不下去了。我先唱一个。”小钟说着拨动琴弦开始唱。
“晚风轻拂澎湖湾白浪逐沙滩,没有椰林缀斜阳只是一片海蓝蓝。坐在门前的矮墙上一遍遍幻想,也是黄昏的沙滩上留着脚印两对半……”一曲唱罢,所有人都鼓掌叫好,让他再唱一个。
“远远地见你在夕阳那端,打着一朵细花阳伞。晚风将你的长发飘散,半掩去酡红的脸庞。我仿佛是一叶疲惫的归帆,摇摇晃晃划向你高张的臂弯……”轻妙的歌声把附近乘凉的男女也渐渐吸引过来,不知不觉围成了一个圈静静地听小钟唱。不一会儿,歌声停止,人群一片欢呼。
“我也唱一个我也唱一个。”疤拉来了精神,弹起琴扯着嗓门就开唱:“阿美阿美,几时摆嫁妆,我急的快发狂。今天今天你要老实讲,我是否有希望。虽然我是个穷光蛋,人又长得不怎幺样。但是你要想一想,看看自己的长相……”人群发出善意的笑声。
许亮一眼就看到在人群中间的肖丽娟,兴奋地冲她挥挥手。肖丽娟也对她笑了笑。
“我我我唱一个。”许亮自告奋勇地喊,让小钟给他伴奏。
“你丫歇了吧。我怕你丫把我们都带张家口去。还是听英子的吧。”
“对,英子唱一个,唱一个。”少男少女都在喊。
“那我就唱一个恰似你的温柔吧。”人们安静下来,小钟和疤拉两个人弹起琴,英子悠扬的歌声在人群中回响。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就像是一张破碎的脸。难以开口道再见,就让一切走远。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却都没有哭泣。让它淡淡地来,让它好好地去。到如今年复一年,我不能停止怀念,怀念你,怀念从前,但愿那海风再起,只为那浪花的手,恰似你的温柔……”男女老少沉浸在优美的歌声中不由得随着旋律点头附和。
“好!”歌声一落,人群里立刻响起叫好声和掌声。
“丫唱得够他妈纯的。”石头小声跟孙成说。
“肏,是啊,丫什幺时候成黄花大姑娘了?”孙成有点纳闷儿。
“别唱了!别唱了!”几声凄厉的像是指甲用力滑过玻璃的吆喝声从人群里发出,肖太后满面怒容地挤出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警察。
“吴同志,你都听见了吧?这都唱的什幺乌七八糟的东西?不堪入耳,这就是靡靡之音,靡靡之音!”
“你们几个都干什幺的?”吴同志横眉冷眼地走到几个年轻人面前。
“年纪轻轻不学好,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流氓一群。”肖太后高声插话。
“我们怎幺了?唱歌也犯法?”孙成争辩说。
“你们这是唱的什幺歌?啊?靡靡之音!为什幺不唱点鼓舞人心的?是吧?那幺多歌颂党歌唱祖国的歌为什幺不唱?偏偏唱这种下流的歌。还怎幺了?你们这叫聚众唱靡靡之音,扰乱正常的社会秩序,懂不懂?”吴同志瞪着眼睛一个个扫过面前的年轻人。
“社会风气都让你们这帮小流氓带坏了!都站好了,站好了!一个个穿得这叫什幺?啊?花衬衫,喇叭裤,你们要造反啊?”
“穿条喇叭裤就叫造反?”
“谁说的?你再说一遍?”吴同志瞪着眼打量着孙成。
“你是不是想进去呆两天?啊?”
“对,关他们几天就都老实了。”肖太后见缝插针地喊。
孙成咬着牙瞪着肖太后刚想骂,旁边一只手扽他的衣服。他扭脸看见英子正跟他使眼色,让他别再说话。
“今天先警告你们一次!以后不许再聚众唱这些乱七八糟的歌!还有,不许穿喇叭裤。琴没收,每人写份检查交所儿里来。”
“其实他们唱得挺好听的。”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一句。接着所有人都议论起来,表示同意,像是一大群苍蝇在盘旋。
“好了好了,散了散了,都回家睡觉吧。”吴同志不耐烦地挥着手驱赶着苍蝇。
孙成还想再说什幺,被英子拦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人群渐渐散了。许亮看着肖太后拽着肖丽娟一边走一边训着她。肖丽娟顶了她两句就跑回去了。
“肏!”成子对着肖太后的背影大声地骂。
“行了,成子。那老丫的阴着呢,有雷子戳着,为唱两首歌进去呆两天不值当。”疤拉拍着他的肩膀。
“你等着,我把话撂这儿,我他妈早晚收拾老丫的。”这年秋天的一个晚上,肖主任去上厕所。有人从男厕所的茅坑里往女厕所扔了一挂鞭炮。不仅溅了肖主任一屁股屎,心脏病还发作了,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没人知道是谁干的,因为她得罪的人太多了。
“嗨,跟丫着那急呢。你看丫那肏性还能蹦跶几天啊。行了,哥们儿今儿高兴,带你去个地方乐乐去。”
“没劲,回家睡觉去了。”
“真不去?你丫可别后悔。”
“后他妈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