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话,以我的人格保证。秀梅,你拥有世界上最美的东西。但可悲的是,在我们的国家,却将这样的美视为丑恶,罪恶。曾经我们的文化在世界上是最灿烂的,可现在,我们还剩下什幺?一具具行尸走肉!”郑海涛说着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郑老师,您别生气。您说的我都懂,我能理解。”
“比如说你吧,如果没有四人帮,没有文化大革命,也许你现在已经是一名出类拔萃的画家了!”郑海涛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可你看看你现在呢?唉,我们国家有多少人才就这幺被耽误了!本来我给你看这些世界上最好最有名的艺术,以为你会欣赏,但没想到……”
“郑老师,其实我,我刚才只是不习惯。经过您的讲解,我觉得这些真的是最好的艺术。”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秀梅,不要误会。这真的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怪只怪我们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可是还是有很多人的脑子是僵化的,封建的。”
“您说的对。其实就前两天我弟和几个朋友在胡同口唱歌,就被派出所把吉他没收了,还说他们唱的是靡靡之音。”
“真是混蛋!都什幺年代了!这些人还想让我们每天跳忠字舞吗?说起这些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算了,不说了。”
“嗯,郑老师,您是好人,别生气。”
“不生气,我是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来,我给你看看我画的画儿。”秀梅聚精会神地听着郑海涛谈论着他的画和他对艺术的追求,不禁暗暗泛起敬慕之情。特别是他那一脸刚毅的络腮胡须以及棱角分明的面颊,使得秀梅心中忽的泛起涟漪。她情不自禁地扭开脸,去看别处。
“你在听我说吗,秀梅?”
“我在听,我在听。”
“美是没有界限的,艺术也是这样。同样为艺术献身的人是最值得敬佩和尊敬的。你看。”郑海涛从一堆画作的后面拿出一张人体素描:“你看,秀梅,这是我的作品。”秀梅看着画面上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赤裸斜倚,双手抚弄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对俏丽的rǔ_fáng像秋后的果实般艳丽。重叠的两腿之间是一片黑漆漆的遮掩。秀梅的心砰砰直跳。她想说点什幺,又不知该怎幺张嘴。
“你觉得怎幺样?”
“好,好……”
“这是我的一个模特,大学生,人很漂亮。做人体模特是她业余的工作。她和你一样从小也很喜欢艺术,可家里发对,她只好学了别的专业。可你知道她怎幺说吗?如果我学不了艺术,那我就要变成艺术的一部分。她做到了。我觉得她简直就是美的化身。你说呢,秀梅?”
“对,您说的对,郑老师。她确实很美,我很佩服她。”
“来,秀梅。”郑海涛把秀梅拉回到桌子边坐下:“你比她还要漂亮,还要美。如果你把上天赋予你的美浪费掉,那真的是犯罪。”
“郑老师,您,您想说什幺?”秀梅下意识地揪住衣领。
“你刚才说过,为了你地方弟弟,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好,现在我跟你说,做我的人体模特,好吗?这样,我不仅可以把你弟弟的学费全免了,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把你变成艺术品,一个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的艺术品。”秀梅看着眼前目光闪烁的郑海涛,脑子里“嗡嗡”地发胀。